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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次分明（第2页）

死一般的沉默在车厢里弥漫开来，与以往那种心照不宣的舒适截然不同，它像一层无形的隔膜，横在两人之间。

“对了。”棕霖晚目视前方，语气带着一丝歉意，“这几天晚上有点急事要处理，可能没法像之前那样送你回去了。不过早上来接你没问题。”

李忻姚心中了然，他所谓的“急事”指的是什麽，她再清楚不过。主次分明，这点上，棕霖晚倒是从来都做得滴水不漏，堪称“到位”。一丝冰冷的嘲讽无声地滑过心底。

她脸上的平静纹丝不动，只是嘴角勾勒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

“没关系的，你忙你的正事要紧，我自己回去也很方便。”语气平淡，激不起一点波澜。她将脸转向了车窗外，视线投向飞速倒退的模糊光影。

棕霖晚握着方向盘的指尖收紧了些，镜片後的目光扫过她平静得过分的侧脸，带着疏离感。

他薄唇微抿，什麽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加大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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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李忻姚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慵懒地舒展了一下微微发僵的肩背。瞥了眼时间，饭点到了。她起身，汇入稀疏的人流，走向电梯口。

“志可。”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过周围的喧闹，“中午一起吃饭吗？”

正埋头整理文件的张志可闻声擡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自从棕霖晚开始“专车接送”後，他很少看到李忻姚来主动找他了。他很快反应过来，爽快地点头，“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融入了午间离场的人潮，向电梯走去。

新开的小店生意火爆，人声鼎沸。

他们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一张小桌坐下。点好的面很快端了上来，汤头滚烫，白气氤氲。李忻姚拿起筷子，微微低头，专注地挑起几根面条，小心地吹着气。

张志可看着她这副模样，感觉自己像是身处于梦境之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带着不真实的光晕。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声突兀地在桌面上响起，来电显示清晰地跳动着三个字：棕霖晚。

李忻姚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僵，悬在半空。随即“啪”地一声，利落地将手机扣在了桌面上。

张志可疑惑地看着李忻姚，又看看那锲而不舍的震动声，忍不住开口问道：“忻姚？电话你怎麽不接啊？”他语气带着不解。

那震动声终于停了。

李忻姚机械地挑起面条，只想着吃东西，轻描淡道：“没事，是诈骗电话吧，最近老打来，烦死了。”

“诈骗电话？”张志可的眉头拧了起来，筷子停在半空，一脸狐疑。

“现在的骗子花样可多了，你也要注意防范。”李忻姚飞快地打断他。

她拿着筷子，用力搅动着碗里的面条和汤汁，目光低垂，只专注地盯着碗里被搅动的漩涡。

张志可看着她低垂的脸，看着她搅动汤勺时微微颤抖的指尖，再看看桌面上那部刚刚沉寂下去的手机。他默默地低下头，夹起自己碗里的面条，食不知味地咀嚼起来。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喧嚣暂时平息下来。

棕霖晚处理完手头一份紧急文件後，习惯性地走到工作区看向那个熟悉的工位。视野里，那张属于李忻姚的椅子空空荡荡。

他拿起手机，找到那个名字拨了出去。

短暂的等待音後，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这几天，他打过去的每一个电话，李忻姚都没有接听。

他放下手机，起身走向员工休息室。玻璃门内，几个同事正围坐着喝咖啡闲聊。棕霖晚目光扫过，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询问道：“有看到李忻姚吗？”声音不高，却让休息室内的谈笑声瞬间低了下去。

一个女同事连忙回答：“李忻姚啊？她下楼吃午饭去了。”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麽，转身退出了休息室。

走廊的光线有些清冷。

他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门在身後轻轻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声响。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