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的天雷归根到底也是世界运行的程序之一,就算是进行杀毒也不至于会真的把自己人给掐死,换个角度讲的话……天雷滚滚我怕什么?我怕个der啊!
初笙收起了防御法阵,而后在身旁二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原地盘腿坐下,吸气——呼气,就此冥想调息了起来!
“不是要试药方吗?”初笙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开眼,看向满脸费解盯着自己的桂璇问道。“你应该有需要在这种环境下进行淬炼身体的方子吧?不准备试试吗?”
这家伙怕不是已经疯了吧……
桂璇脑子里转着这样的念头,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动了起来,去劈的一片黢黑的屋子里翻药草:“我说,这时候还有空想这个,你难道不怕死吗?”
初笙满是黑灰的脸上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而后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区区筑基期天雷而已,我管它这么多做甚?更何况修仙哪有不会死的,走在这条路上的人早死晚死都得死,有种它就劈死我!”
——真是好有胆量的回答!
桂璇和凌风致一瞬间便对初笙肃然起敬!
“初笙所言,言之有理。”凌风致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样撩了法衣下摆原地盘腿一坐,对桂璇说道,“桂璇,倘若你需要人来作为对照,此事我责无旁贷。”
“我跟你好像没到直呼其名的程度吧……”桂璇嘟囔了一句,在看到凌风致一脸正气的表情后又光速移开了眼睛。
看这天雷偃旗息鼓的样子,哪怕真的是药材的问题,只要不再继续用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桂璇短暂的思考了片刻,而后内心之中对新药方蠢蠢欲动的渴求战胜了对后果的担忧。
反正这里是两仪谷,天塌下来也有老头子顶着……桂璇诚实地对自己的欲望投降,像变戏法一样从某个犄角旮旯里掏出了备用的灵药。
“行了,我知道了……真应该让老头子现在过来好好看看,还说我是怪胎,明明你们两个人比我怪多了!”
而此刻的两仪谷中,两仪谷谷主桂枝茯苓正在一片空地上,两手背后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走去走来,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谷主大人,谷主大人……您别再走了。”药童小黄蹲在一旁,耳朵和尾巴都软软塌下,可怜小小犬妖被两仪谷谷主的这副作派晃的只叫他眼前发黑,脑壳发昏。
“您已经在这里转了有足足两个时辰了,今日的杂务都还通通没有开始处理啊!”
“那都不重要!”桂枝茯苓不死心地又看了眼天上那团已经缩小了规模却依旧死心眼浮在半空中的劫云,气咻咻地蹲坐在了地上,胸口控制不住呼吸节奏地一起一伏。
这位溺爱孩子的两仪谷谷主在今天之前,从未如此后悔过自己此前对独子的予取予求。
他的放纵溺爱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以至于事到如今,桂璇居然能掏出连谷主本人都无法暴力拆解的高深洞府阵法,来拒绝了自家亲爹对于这方闭关药庐的闯入!
“老夫现在只想看桂璇这个逆子结束了这堆烂摊子后什么时候敢从里头出来!”
“我作证,少谷主最近并没有出去闯祸啊谷主!”小黄忠心耿耿地为桂璇打抱不平,“到底是何人陷害我们少谷主,一定是他们嫉妒少谷主天资聪慧悟性过人……”
桂枝茯苓很是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面前这睁眼说瞎话的忠诚犬妖,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在啐了一口后痛骂出声。
“这个逆子,云梦子传信只说了帮忙给他的亲传弟子粹体,可没说让这小子把人扣下当试验品!”
他指着天上一看就犟种十足的小团劫云,很没好气地说道。“这下可好了,闹这么大动静出来,云梦子那家伙现在已经在杀过来的路上了!”
“谷主,事情也没那么夸张吧?”小黄同样看了眼天上的劫云,一边慌张擦汗一边还欲为桂璇辩解一二,“少谷主试药虽然是痛了点,应当也不至于引发这么大动静,更何况是惊动云梦尊者呢……”
“云梦子那是会胡来的人吗!是桂璇这逆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桂枝茯苓当场表演了一个吹胡子瞪眼睛。
“云梦子手上拿着他徒儿的魂灯隔着通讯灵镜给老夫看的时候,老夫眼睁睁看着那魂灯正在一闪一闪的玩蹦迪啊!”
虽然很快,那魂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以一副安静祥和的姿态,在原地继续静静地燃烧起来……但面对云梦子那不说话,只是沉默注视着自己的双眼,饶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桂枝茯苓也有些汗流浃背起来。
“禀报谷主,方才收到终南道宗有飞鸾传信。”就在此时,另一个医修前来报信。“请谷主过目。”
桂枝茯苓随手拿过信一目十行地浏览了过去:
“终南道宗来问什么法修大比的事情?距离正式开始不是还有一些时日……等等,什么叫剑宫出门历练时丢了个弟子,问询我们有没有捡到这个病人医治?剑宫出门历练去的是沧浪山脉,跟我们浮屠洲有什么关系?”
他正准备把这封问询丢去一边随后再议,却在电光火石间回想起了另一件原本与云梦子正在杀来路上并不相干的事情——
桂枝茯苓目光犀利地看着一旁试图假装自己并不存在的药童小黄,对这个目前全两仪谷中唯一清楚桂璇究竟在做什么的犬妖质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云梦子的弟子是不是还带了个剑修客人来我们两仪谷求药?”
“好、好像是的吧?”小黄吞吞吐吐地对桂枝茯苓说道。“那客人还掀翻了我们一个药庐,都没有进行什么赔偿,不过最后少谷主似乎也和对方谈妥,一同入院闭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