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怎麽也不愿意让徒弟带着伤来给自己弄那些,後来被逼无奈,只得抓来床头一大把催眠香点燃,仗着季云琅蒙着眼看不见,放鼻子底下让他闻,生生把他催入眠了。
确保徒弟完全睡熟,外面天已经大亮,江昼下床,给季云琅盖好被子,出门去找人。
季云琅说过自己的眼睛不会瞎,江昼当时应了声,过後又来找金乾询问。
他很讨厌主动找人交流,但是事关徒弟的身体健康,聊就聊几句吧。
金乾震惊,“他连这都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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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昼问:“什麽意思?”
“没事没事,”金乾摆摆手,“他的眼睛看起来的确是有好转的趋势,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恶化,况且他是病人,我是医师,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江昼:“听你的。”
“好。”金乾领他去检查,提醒道,“所以你的眼睛还是要时刻准备着,他这回伤得重,在我这边养伤的时间不会短,我可能每隔三五天就要找你一趟,到时还需要你配合我们检查。”
江昼点头,想了想,问:“他养伤,需要多久?”
金乾不给他确切时间,只说,“照你们现在这个养法,天天把伤口弄裂,那还真不好说,光换伤药的钱都花一大笔了。”
江昼回道:“伤口,以後会注意,钱,不够还有。”
金乾看他的眼神带上几分赞赏,“一掷千金,怪不得他喜欢你。过去他看伤,都是一个人来,我这边刚给他保住命,他就急匆匆走了,好像总有什麽事在赶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来我这里长住,看来是找到了愿意让他停留的人,”金乾靠近他,放低声音,八卦道,“他脾气那麽不好,你怎麽拿下他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江昼思索片刻,答:“关你,”
他停顿。
金乾:“啊?”
他补全:“什麽事?”
“”
金乾终于听出他讲话不太对,医修诊断病情就不饶弯子了,带他七拐八拐上了高楼最顶层,带进一间房,拿出一本书说:“第一页,你念一下”
江昼不想念,甚至想掀了桌子揍这个金乾,但这是为季云琅治伤的医修,江昼暂时还需要跟他好好相处。
于是他拿起书,开始念。
过了良久,前半页终于念完,江昼停下来喝了口水,金乾靠着窗户打了个哈欠,然後两人面面相觑,江昼又拿起书,字正腔圆地念出後半页的第一个字,然後卡住。
等第二个字的间隙,金乾说:“可以了。”
江昼顺手拿起旁边的纸,给他写:才读了一半。
“够了够了。”金乾连连摆手,带他下楼。
听季云琅这个相好念书,金乾总感觉背上凉飕飕,尤其是对方卡顿的时候,总觉得背後冷汗直冒,有种命不久矣的预感。
後来才发现,这位有钱的相好读书每卡顿一下,看他的眼神就会多一分杀气,紧接着这份杀气就会被按捺住,从“立刻杀”变成“容後再杀”,就差直接告诉他:听我读书听得爽吗?你知道了这麽多,等治好季云琅的伤,第一件事就是取你狗命。
金乾带他下到楼底,让他去检查身体,检查完顺便折返过来端季云琅的药。
江昼点头,突然想起什麽,提醒他:“换眼的事,你以後,别跟他提。”
“明白,无私奉献,不想让爱人知道,你这种家眷,我这里见过很多。”
“不是,”江昼微皱起眉,看起来有些苦恼,“他会生气。”
金乾想了想,答应他,感叹道:“我就说他脾气不好吧”
江昼:“关你什麽事?”
“”
江昼检查完顺路回来端药,发现这回侍童递给他两碗药,一碗发黑,一碗发红。
平时季云琅只用喝黑的那碗,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一碗,江昼心里一慌,问:“他的伤,恶化了?”
说完就开始後悔这几天的行为,徒弟不懂事师尊也不懂吗?季云琅都伤成那样了,还老是抱着亲亲滚滚,看,滚得更严重了吧,一顿都得喝两碗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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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侍童摇头,指指红色那碗,“我家主人说,这个给你喝,从今天开始,你要和房里那个病人一起喝药。”
江昼松了口气,没问原因,总归是有益于季云琅的身体,点头,“好。”
侍童又补充道:“我家主人还说,以後你们的药都要趁热喝,不能再拖了,还有,”侍童左右看了看,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招招手让他弯下腰,在他耳朵边轻声说,“你们各自喝完药之後,半个时辰内最好不要亲嘴,否则药性会互相蹿,对身体不好的。”
江昼点头。
他端两碗药回去时已经是下午,季云琅快睡醒了,留在桌上的那碗药还没喝。
通常情况下,江昼该放着新药,哄着徒弟先喝完旧药,然後等下一碗来了,再喝桌上的新药。
现在不行了,他得让季云琅把旧药新药一起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