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傀儡分身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它们等待主体的指示,没有再继续欺负可怜的人类。
人类的裙摆已经被撕烂了,挂在她腰间,大片白腻可口的肌肤显露在外。
她被缪尔养得很好,味道应该不错。
按照人类的意思,它们是她的财产、权利和宠物。
不是很明白。
所以不能吃了吗?
“你们不能吃我。我死了,你们也会没命。”蔚秀吸吸鼻子。“只要你们不吃我,我就给你们找其他食物,量大管饱。”
傀儡花了一点时间,消化她说的话。
仍然不是很明白。
搭在她身上的手消失了。
束缚着蔚秀的傀儡丝放松,她双脚着地,蔚秀如获新生,手随意扯了一把傀儡丝,脚步不停,往门的方向跑去。
手上傀儡丝再次拉紧,她被拉着往后退。
蔚秀撞进了一个傀儡怀里,另外几个登时围了上来。
它们身量高,她猜测是一米八往上,围着她仿佛几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你不能走。”
傀儡说。
“除非你证明说的话都是真的。”
四面八方都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蔚秀裙子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她捞起一截擦眼泪。
来城堡的时候多么光鲜亮丽,此刻就多狼狈。
“怎么判断?乌漆嘛黑的,不能开个灯吗?”
恐惧源于未知。她无法判断连敌人有多少个。
傀儡没有立刻答应。
打开灯对它来说,是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不能开灯吗?”蔚秀的语气有些不满。
傀儡犹记得手指拂上她眼眶的触感,它想看看她的眼睛,最终同意了。
“好。”
蔚秀在听见他答应的一瞬闭上眼,光线投射在眼皮上。她等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再慢慢睁开眼。
房间里有将近十个傀儡。乍一看,傀儡和人类没有区别。
他们脚下全是白骨、黄金和珠宝。
关于新大陆的传言是真的,雪淞镇真的遍地都是宝藏。
蔚秀手腕间的傀儡丝还在。她费力转动手腕,手指用蛮力,抓住手上的丝线,扯得它们乱糟糟搅在一起,打结,越缠越紧。
离得近的傀儡静立片刻,他大步上前,冰凉的手指掐住收缩的丝线。
一双精致的手关节分明,光莹通透。他绕过蔚秀手指,去解缠在她腕上的线。
蔚秀双手停在半空中,傀儡的指尖偏冷,肌肤硬化,动作不算自然。
但他将傀儡丝的轨迹了然于心,过程迅速。
两分钟内,傀儡解决了所有傀儡线,他退到蔚秀两步外,置身于灯光下时,她不确定地再瞧了傀儡一眼。
他如同一尊脆弱精美的瓷器,白发如瀑,鸢尾般的眼眸半垂,眼尾绽开金色莲纹,双手交叠于小腹前。
傀儡肤色白得不可忽视。
所有的傀儡都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他们打扮不同,但皆白如凝脂,素有积雪,温润无暇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蔚秀一眼认出,他的所有关节是由甜白釉制成。
伟大又繁琐的工程,堪比奇迹。
蔚秀祖上出过战功累累的军人,蔚家也曾发达过一段时间,后来落魄了。
父亲常念叨家里曾经的宝物,她因此了解到许多东西,对油画上的群青蓝、制造傀儡的甜白釉等分外熟悉,一眼能认出。
打造傀儡的必是甜白釉中的高价珍品。
众多傀儡收敛食欲,他们或垂眼,或抬眸,用眼睛观察自称是他们主人的人类。
人类同样在打量傀儡。
他们无缘无故地感受到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