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玉京对蔚秀笑得温柔。
蔚秀答应了。
他的目光投向车窗外,笑意消失,视线擦过门口面色不佳的缪尔。
度玉京的眼底涌起阴郁和厌烦。
旁边轻响,蔚秀开车门,上车,坐在了度玉京身侧。
她放进来了些许冷风。
度玉京眼眸变得柔和,他重新披上不太成功的绵羊伪装,将怀里的小玩意儿塞到了蔚秀手里。
古典暖手炉香气袅袅,图案别致,尾巴上挂着红色吊穗。
度玉京把蔚秀小动作尽收眼底,她专心拨弄手炉尾巴上的吊坠,忘了车内还有个大活人。
她眼下带着浅浅青色,昨夜没有休息好。耳垂被谁咬出了牙印。
难怪没有骗过恶魔的眼睛。
司机开车,蔚秀挂满稻穗的老房子被抛在雪景中。
“稻禾节那天会选新镇长。”度玉京说。
“你见着那天找我买。枪的人了吗?”
“见到了。”蔚秀打了个哆嗦,抖落一身的雪花,她抱住暖乎乎的炉子,今日的度玉京识相,她看他都顺眼不少。
记忆中,度玉京的合作商是个中年女性,话贼多。
“她也想去当镇长吗?”
“是。”
历年来,雪淞镇通过投票方式选举镇长。
怪物们学习人类的制度,陋习也被学了过去。
早些年起,选举制度逐渐扭曲,它考量的不是居民的意愿,而是谁的拳头更硬。
对候选人来讲,武力不失为一种捷径。
但就目前局势看,不够保险。
“为什么?你们交易没谈拢?”蔚秀顺着他的话问。
度玉京不是卖了好多公斤的枪支给合作对象吗?
小镇的面积和人口密度都不大。
按照度玉京卖出去的那些枪支数量,小镇人人都有花生米吃。
真好。
这就是雪淞镇选出来的好官。
而且雪淞镇这么小,镇长的官位能大到哪里去。
明明是村口械斗,他们几个搞得跟什么政。权改朝换代一样的大阵仗。
蔚秀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他。
她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度玉京报之以同样的微笑。
“我们谈拢了,”
他笑得眯起眼睛,格外可恨。“但是我卖给了其他候选者同样数量的枪支。”
“。”
蔚秀双目放空。“你们是打算把居民筛成漏水壶吗?”
再见了缪尔,她不回家吃饭了。
说着,她对度玉京露出几分嫌弃:“你赚到了钱,但你失去了什么你知道吗?你失去了作为交易对象的诚实。以后谁敢找你合作?”
度玉京不担心这些。
雪淞镇的各种交易都绕不开他。
关于蔚秀的德行,他倒是心知肚明:“那你觉得钱重要还是诚信?”
“当然是诚实。”
撒谎精蔚秀脸不红心不跳,如此说。
两人一来一回,目的地到了。
蔚秀下车,她双手拢住暖炉,哼哧哼哧地跟在度玉京身后。
大雪覆盖庄园,天气温度越来越低。
他们先去了室内。射击场,她接连几日未练枪,有些手生。
度玉京站在她身后,胸膛贴在蔚秀背部,单手扶住她的手臂,对准靶子。
蔚秀练出了汗,说话时气息不稳,“那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难道参选能拿到车票?你觉得我能当上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