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床蛮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
傀儡平躺在蔚秀左边。
他讲不明心里的失望,本以为她会做些什么。
结果等他离开浴室,蔚秀已经把自己裹成了蚕蛹,和度玉京躺下了。
傀儡睡到了左边,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被子,蔚秀把自己的被子分一半给他。
想到睡在一起,他们会肌肤相贴,傀儡同手同脚地上床。
度玉京拍拍手,让仆人多送了一床被子来。
他笑意不达眼底,“这里多的是被子,你们不用挤在一起。”
蔚秀不饶人:“你家多的是房间,你不用和我挤在一起。”
度玉京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了。
仆人看见床上的两男一女,抱着被子的手臂缩了一下。
明天的报纸头条,不会是自家老板吧。
了解蔚秀的人都知道她家里有恶魔。
为爱做三,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埋头放下它们后,仆人匆匆离开,走时带上了门。
三个人不伦不类地睡到了一张床上,中间的蔚秀打了个哈欠,她昨夜睡得不好,晚上又和度玉京试过新把戏,身体疲惫,沾床就困。
房间内只有蔚秀一个人的呼吸声。
确认了半个小时,度玉京才知道蔚秀就这么睡着了。
他不得不去冲了个澡,再回来时自己的被子和枕头被丢到了地上,蔚秀在傀儡怀里,两主仆睡得正熟。
度玉京跪在床上,一根根掰开傀儡的手指。他的手碰到蔚秀时,傀儡丝缠住了他的手。
傀儡睁开眼,清幽寂静的瞳孔直视度玉京,告诫他松手。
“度先生有这么多房间,为什么偏要睡我主人的房间?”
傀儡的一根根丝线温和地缠住蔚秀的小指。
蔚秀耳畔的叽叽喳喳声音远去,她睡得更深,浑然不知房间内的低气压。
丝线切入皮肉,度玉京的痛觉无异于人类,他一声不吭地拿纱布包扎伤口,不能让血液弄脏了蔚秀的裙摆。
“我只邀请了蔚秀。该走的是你。”
“她是我的主人,她去哪,我去哪。”
傀儡丝吸收了鲜红的血液,转而缠上蔚秀。它们如同粘黏的蛛网,缠住了蔚秀的手指,绕住她光洁的小腿。
蔚秀呆呆地没有反应,乍一看,还以为她是被操控的牵丝傀儡。
上次阁楼初遇,已经是十多天之前。
最晚到的傀儡被其他怪物暗戳戳地排挤,他还没有这么近地看过蔚秀。
傀儡丝仿佛被蛊惑,白色丝线不顾外人的存在,悄悄钻进蔚秀衣服下。
细软的丝线捉弄得她有些痒,蔚秀哼哼唧唧地往傀儡怀里钻。
度玉京看得真切,他“啧”了一声,骂道:“恬不知耻。”
傀儡性子傲,立刻反击:“趁人之危,半夜爬床的最不要脸。”
度玉京在自家受尽了白眼。
蔚秀就算了,连她养的怪物都敢蹬鼻子上脸。
他沉着脸色。“需要提醒你几次?这片土地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要是没有我,连你的主人都进不来。”
“那是你的福气。”傀儡答。
度玉京一时语塞。
“你应该安分守己地待在你的房间。”
傀儡打理着傀儡线,傀儡线好比他的足肢,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将度玉京和蔚秀在车里的谈话记得清清楚楚,明白度玉京倒贴蔚秀,而蔚秀坐怀不乱,他的主人清白又正直。
“反正蔚秀不会让你进家门。你连名分都没有。”
创造傀儡的是封建时代的匠人。
他生在那个时代,说话自带一股封建味道。
傀儡比缪尔刻薄得多,他审视度玉京,讥讽,“哪怕你爬上了蔚秀的床,也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按照古国的立法,你这样的贱男人就该被游街扔鸡蛋,浸猪笼,直接淹死最好,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