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妄一怔,脸色唰的就变白了。
怒火冲得他脑仁都在隐痛,失去制衡而变得更狠,礁石把雪白的浪潮砸得通红一片。
你猜?……你猜?!
这么说那就是有了。
余妄得出了结论,心痛到眼眶都红了,鼻腔涌上酸涩,差点落下泪来。
他愤怒的情绪尽数体现在肢体上,几乎快把人揉碎了嵌进骨肉里,脑海里混沌地想着,不对,这不能怪他老婆。
他老婆只是被烧男人给迷惑了,骗去的。
他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洗刷掉过去那些痕迹。
既然这里有人比他先到,那他就往前走一点,总能走到没被踏足过的地方的。
余妄不顾一切地往前走,一边探究,一边锲而不舍地追问。
“这样呢?”
“这样还有没有人来过?”
夏时云的肩颈绷成一道直线,像优雅的天鹅那样高高地仰起,嗓子发出一道细弱的声音,他有点后悔了。
可以骗狗,但是最好不要骗疯狗。
疯疯癫癫的小狗一下失去了往日对主人的爱护,被胜负欲给侵占了头脑,变得暴躁易怒,不顾主人的呵斥一个劲超前爆冲,即使扯住绳索也没用。
爆冲的大型犬根本不是清瘦的人能拽得住的。
余妄的头皮被扯得刺痛,但细微的痛感反倒促进了更多的肾上腺素的产生,让他愈发执拗。
最后将要到达临界值,他竟然回笼了些许理智,低声问夏时云:“可以……了吗?”
夏时云瞳仁都有些涣散了,却还是不允许:“不准。”
余妄咬紧了牙关,委屈的眼泪终于决堤一样地砸下来:“为什么?”
老婆对他好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如果是以前的他那是不是就可以了?
老婆很坏……
他伤心得心都快拧成一条麻绳了,才听见夏时云有些发虚的声音:“你不听话,还想要奖励?”
“我哪儿不听话了?”余妄一下子急了。
他还不听话吗?他连那么不情愿的事情都做了!
……好吧,也没有很不情愿。
但是真的很尴尬。
夏时云在侮辱他,践踏他,把他变成一个和日志里一样的贱货了。
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夏时云很轻地笑,然后说出一句让他头脑空白一片的话:“可是失忆之前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再骗我。但是你现在又对我说谎,虽然你失忆了,但还是违背了承诺。你说,你不该罚吗?”
余妄一怔,冷汗瞬间流下来了。
老婆……老婆知道自己在骗他了。
他期期艾艾地开口:“……我不敢了。”
夏时云冷冷地睨他一眼,泛红的眼尾带着凛冽的风情:“你以前也这么说,但你还不是又做了一样的事?趁我睡着,就偷吃。”
夏时云轻轻哼了一声,小声骂他:“坏狗,贪吃改不掉。”
余妄一怔,脸皮猛地烧红,怔然尴尬道:“我以前也、也这样啊……”
夏时云嗯了一声:“经常。”
“所以你说到底是谁坏?”
男人惭愧得耳朵全红了,竟然有点不敢听,哑声道:“我坏……是我坏,对不起,我不敢了。我以后会听话的,所以……”
余妄喑哑的声音带着一点变调的低泣:“所以能不能……”
夏时云不说话,腰腹收紧。
余妄眼前亮光一闪,大脑倏地变成故障老式电视机那样的雪花噪点,眉头紧蹙地低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