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熟悉的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邓佁然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又来!他妈就是他的免死金牌!周彦礼这辈子就跟他妈过去吧!”
她扭头去看苏晚月,却见她还站在原地,脸上空洞洞的,什么表情都没有。
邓佁然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晚月,你别这样,你骂他几句,打我两下也行,你别憋着。”
苏晚月没理她。
她就那么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回家。
邓佁然赶紧跟上去,看着那扇门在她面前打开,又在她身后关上,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
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在客厅里投下一片孤岛般的光晕,将人的影子拉扯成一道绝望的叹息。
苏晚月就那么静立于昏暗的中央,一动不动,整个人几乎要被浓稠的阴影吞噬。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爬行,邓佁然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终于,她动了。
苏晚月和平时一样,想端着果盘里的东西坐在沙发上。
小腹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
剧痛来得猝不及防,力气瞬间从她身体里被抽空。
她手一软。
哐当——
沉重的水晶盘自她手中脱落,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砸进柔软的地毯,五彩斑斓的水果随即仓皇地四散奔逃。
苏晚月痛苦地闷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弓下身子,蜷缩成一团。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额发。
“晚月!”
邓佁然的尖叫声撕破了寂静,她魂都吓飞了,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肚子……肚子疼……”
苏晚月疼得连话都说不完整,脸色白得吓人。
邓佁然当机立断,扶着她就往外走。
“去医院!我们马上去医院!”
……
医院的走廊,白得晃眼。
苏晚月靠在长椅上,手一直下意识地护着小腹,指尖冰凉。
邓佁然捏着刚取回来的报告单,快步走回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
“医生说了,孩子没事。”
邓佁然把那张薄薄的纸递过去,先抛出了这句定心丸。
“但是,你这是剧烈的情绪应激,再这么来一次,神仙也保不住这个孩子。”
苏晚月接过那张纸,指尖有些发抖。
上面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她一个也看不懂,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
她的孩子,差点就因为她的失控,没了。
她竟然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邓佁然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要命,火气也蹭蹭地往上冒。
“都怪周彦礼那个王八蛋!他在外面跟那个白莲花纠缠不清,凭什么让你来受这个罪?”
她气得口不择言。
“我看他早晚要栽在那个女人手上!”
第二天,邓佁然的乌鸦嘴就应验了。
她正给苏晚月削苹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刷八卦,忽然怪叫了一声,手一抖,水果刀的锋刃差点就见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