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欢迎的语气,即便昨晚他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她今日见了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所以想把人给。
谢谌想了想,便道:“父亲让我休了你,我不愿,便扬言不许我回家。”
他从来没有在宋蕴枝眼前说过谎,眼下说起来倒也脸不红心不跳,在对方怀疑的目光中,他仍旧是一脸平静。
宋蕴枝觉得谢谌在骗她,可她又没有证据,毕竟施嬷嬷只知道谢韶要谢谌休了她的事,居然有没有把他扫地出门倒是不得而知。
她抬眸对上那双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眼睛,狐疑道:“果真?”
谢谌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道:“不信,你可以去谢府打听。”
宋蕴枝倒也没有那么闲,而且在她的记忆中,谢谌在她跟前从来没有说过谎,于是将信将疑,可她却还是没有要把人放进来的意思,她倚在门边,扬起下巴道:“大舅母的院子没有多余的屋子给你睡,你与陆大人是好友,大可去他家借住,再不然去你外祖家也行。”
没想到她不按套路来,谢谌沉吟道:“外祖家太远,去刑部要花上半个多时辰,陆大人家中妻子不许外人在家过夜。”
好吧,话都让他给堵死了。
宋蕴枝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男人站在外面,下雪了也没有撑伞,雪花在他的肩膀上薄薄的落了一层,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妥协了,她侧身:“进来吧。”
朱氏已经收拾好了青菜,她见宋蕴枝站在门口那么久,正想要问她,就看见宋蕴枝领着一位相貌不俗的青年一起进来。
那青年在她询问前先对着她恭敬行礼道:“见过大舅母。”
宋蕴枝出嫁时,宋彦因为嫌弃朱氏的身份,所以并未给她下帖子。
朱氏只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婿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可从来没有见过本人,如今见了,面上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不必多礼,外面冷,进屋吧。”
她没有问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对谢谌也没有过分的热情。
把人给领进了屋中,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等宋蕴枝也
不情不愿地跟着进来后,才笑着道:“我去厨房忙活,般般,你们夫妻俩先坐着吧。”
只是走到门边的时候,却被宋蕴枝给叫住了,她回头:“还有什么事?”
却见宋蕴枝微微红着一张脸,嗫嚅道:“舅母,今晚还请劳烦多做一个人的饭菜,他,他要留下。”
朱氏没有多问什么,一脸了然,很快又笑开了:“傻孩子,难道舅母还是那等没有眼力见的,既然外甥女婿来了,自然是要招待的,还是说因为你与外甥女婿闹别扭了,所以连饭都不想让他吃?”
说完笑着离开。
“我才没有!”
宋蕴枝被朱氏一番打趣,更是整个人都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旁的谢谌难得看见她这幅模样,眼中浮现笑意。
“你再笑今晚就睡外面!”宋蕴枝转头对上含了笑意的眸子,顿时羞恼了。
“好,我不笑。”谢谌低声道。
小姑娘总算是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他就算是心里再怎么高兴,面上也不得不收起笑意。
谢谌直接在朱氏家和宋蕴枝一起住了下来,从刑部下值就回这边,完全没有要回谢府的意思。
一开始宋蕴枝还有些不大乐意,但是她来朱氏的家中只带了施嬷嬷一个人,她背后有伤,加之又怀着孕,施嬷嬷不可能白天晚上都要照顾她。
既然谢谌在,晚上有什么事她也不跟他客气,使劲地使唤他。
对方倒是毫无怨言,甚至伺候起她来异常的顺手。
至于夏竹和冬青则被她留在谢府,除了朱氏的院子住不下那么多人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就是把她们二人留在汀兰院,也能时刻知道府上的动向。
更重要的是防止她不在的时候,有人会来汀兰院作妖。
这些天下来,她也渐渐习惯了被男人伺候。
只是偶尔夜间醒来的时候,她能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说话声,她知道谢谌在交代流风做什么事,
又一晚半夜醒来,宋蕴枝再一次发现谢谌不在身侧,她抬头往外面看去,发现门边印了两道影子,即便是他们极力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听到了一些。
她不明白谢谌大半夜不睡地把人叫来做什么,出于好奇,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悄悄走到了门边,想要偷听。
谢谌站在门前,并不知道门的另一边有人在偷听,他听着流风的话,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等雪停了,我亲自前去找他。”他低声道。
他本可以趁着宋蕴枝睡着之后回谢府,只是他晚上的时候为了照顾她,便让流风有什么事就来这边找他。
流风恭敬道:“此前我们派出去的人已经找了凌先生两次,只是两次都吃了闭门羹,凌先生似乎是铁了心不想替傅大人他们作证。”
谢谌沉吟道:“凌姜曾经是傅大人最得意的门生,因为太子和傅大人的事情被牵连,中了状元却被取消,十年寒窗苦读,换做是谁,心中都会有怨气。”
更何况,听人说凌姜原本家境便不好,他母亲千辛万苦才供出了他,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听人说因为此事,他母亲自己一病不起。
流风也是劳苦百姓家养出来的,自然能感同身受,他遗憾道:“这些年也是苦了他了”
门口的宋蕴枝瞪大一双眼睛,她没想到谢谌的人居然找到了凌姜。
她眼睛一阵酸涩,本以为他主动退出,把自己收集到的证据交给刑部和大理寺之后,便不会再有任何的动作,谁知道他竟是在暗地里找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