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很不解,“是你们要我说得啊,是你们一直在告诉我,我做了啊。”
然後我又问他们,“我到底做了什麽?”
是我的话,太过危言耸听了吗?
我又被电晕过去。
*
我又被绑在病床上了。
但是这回好像有点不一样。
虽然我还是被捆着不能动弹,还是住在单人间,面前还是有一个电视,电视不再播放那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了。
而是在播放星球条例。
它告诉我,什麽事情是违反禁令的。
和异性同性有肢体接触是违反禁令的,和异性同性有亲吻是违反禁令的,和异性同性有性行为是违反禁令的,不尊重不感恩星球是违反禁令的,不认同自己的阶级是违反禁令的……
等等还有很多,总之这些消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在我耳边环绕。
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变化。
而是我手里忽然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比如此刻,我摊开掌心,手心上会有点冰冰凉凉的东西。
因为我被绑着,手也动不了,头也擡不起来。
我也不知道,手心里到底是什麽东西。
最重要的是,为什麽手心会出现这种东西。
我开始闭上眼睛,感受身体的流动,很奇怪,好像我天生就知道要如何调动这些力量一样。
慢慢的,我感觉到手心冰凉的东西慢慢变大了。
一开始只是零零散散的碎冰冰点点滴滴地聚在手心上,现在好像能握住了。
而且我往回握,这个东西还能收进去。
真神奇。
但这也是我一天的效果。
晚上来临的时候,我想,今天一天电视的声音我都没有听见,只专注自己了。
我没觉得这有什麽不好。
挺好的,我挺喜欢的。
这样专注自己的时刻。
这样终于不再被控制的感受。
这样终于有了自己想做点什麽的感受。
这样终于不再感恩星球的感受。
监察者们总说我和徐德明做了违反禁令的事情。
徐德明做没做,我不知道。
但我应该是真的做了。
我真的不想再感恩星球了。
真好,我喜欢这样的我自己。
我想,监察者没有抓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