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醒那个年轻的牧羊人:“嘿,这几日都别去北边,那边有大事发生,全都围起来了。”
年轻人惊讶:“啊?这我怎麽不知道?”
“前几日族长发话了,让大家都别过去,也不知道发生什麽,反正听话就是,你没看到牛和羊都不想往北走吗?”提醒的人继续说,“这种事以前凌家在的时候也经常发生,等把妖解决後,就没事了。”
凌宿野本以为能听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这些百姓们看起来也知之甚少。
这也不怪他们,主要是漠北地广人稀,再加上经常有妖物作祟,百姓们都习惯别人给他说‘哪儿哪儿被封了,这段时间别过去’了。
他想,要不是昨日有芸娘传递消息,单单凭他夜里爬上高坡看到的那点篝火光亮,想破天也猜不到这就是公主。
凌宿野思忖着,芸娘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为他传递消息,他不能在这坐以待毙。
就在凌宿野打算关上窗户的时候,他左侧卧房的窗户似乎被什麽冲了一下,‘噌’一声推开一条缝。
紧接着传来一阵阵欢好的声音。
凌宿野脑海中闪过‘白日宣淫’四个字,关窗户的手顿了一下,就在这个档儿,有什麽东西从隔壁窗户透开的小缝掉了下去。
他馀光一扫,整个人登时愣住。
那块令牌,跟他从黑衣人身上搜到的,别无二致。
凌宿野努力维持着呼吸,很轻很轻的将窗户关上,假装无事发生。
不过他也没把窗户关严实,同样留着一条缝隙。
“坏了,我令牌掉了。”隔壁的女声传来,“这可是要命的东西,你先起来。”
男人似乎没有尽性,不依的将脸埋在女人脖颈,下一瞬,女人单手掐住他的脖子,生生将他从身上扔下去。
撞翻一地桌椅。
男人疼得在地上打滚求饶,女人只是轻笑了笑,随即拉拢了衣衫,提起裤子,从窗户飞身下去。
沿街看到此景的小老百姓们正要叫好,被女人眼刀一刮,赶紧撇过头去。
女人擡头看了看二楼,只见除了自己的房间外,其他的房间都窗户紧闭,看起来像是没住人的样子。
但她还是不放心,从正门进入客栈後,对小二说:“那个独身的男人传早饭了,让我带话给你。”
小二一愣,但还是答应了,很快就端着早饭跟女人上楼。
‘咚咚咚’,他敲响凌宿野的房门。
“客官?”
没人回应。
小二看着背後的女人,一脸为难,复又敲了敲门。
门内的呼吸声由安静平缓一下转为沉重,紧接着是稍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
“客官,您传了早饭。”小二硬着头皮说。
凌宿野下床,一脸迷瞪的开门,衣衫不整,却还是下意识伸手接过了盘子,他这会儿似乎才如梦初醒,说:“我没传早饭——”
话音还未落,那个女人端过凌宿野手中早饭,说:“我记错了,是我要的早饭,你下去吧。”
女人转身就走,凌宿野嘴里佯装骂了句脏话。
女人却因此笑出了声,她回头说:“郎君倒是有几分可爱,待会儿睡醒了,可以来找我。”
回应她的是凌宿野‘啪’一声关上门。
小二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俩人到底是谁传了饭?
还有,最後这个女人是邀请男人去……去……亲密?他们可是正经客栈啊!
但眼下两位客官都关了门,他也不好再上前打扰,只能挠了挠头,讪讪走了。
凌宿野坐回床上,努力调整心跳——就在刚才,他端过餐盘的瞬息间,给碗里下了毒。
准确来说,并不是毒药,而是一种增味的粉末。单独吃没什麽,但是倘若跟羊肉混在一起,便会全身起疹,紧接着四肢麻痹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