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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仇必报（第2页）

虞怜沉默了。

半晌後她又咳了一声，嗓音沙哑道：“这毒最後，也确实毒死了沈家军的魂……”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的旧事。彼时她父亲已经卸甲多年，有一回西狄进犯边境，父亲听到後下意识展开地图开始推演阵法，可是演到一半忽然停住了。

那时她还年幼，看不懂父亲脸上那种怅然的神色，直到母亲端着一碗燕窝羹来丶柔声劝父亲宽心，他那紧锁的眉头才终于展开了。

“沈郎，终究是我不好。”她母亲垂着眼，倚在父亲肩头道，“若不是为了我，你依旧还是那个长枪烈马丶封狼居胥丶节制天下兵马的镇国大将军……”

“你别多想了，我虽然怀念，却也知道军权总有一天要放出去，何必留恋留不住的东西？”父亲抚了抚母亲的肚子，那里面已经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了。

“无论是兵权，还是富贵，都是过眼云烟而已。这世上唯一让我不舍得放手的，只有你银璃一人。”

彼时微风吹过长廊，吹散了一树的紫藤萝花。

虞怜从回忆中惊醒，听银玄说道：“我观你脉象，中了此毒已经有七年之久。”

虞怜苦笑一声：“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不想掺和大周和北境的恩恩怨怨，也不想去和北境王族攀什麽亲戚，我只想做完我必须做的事情。”

“那是什麽？”

虞怜闭口不答，银玄却已经猜出来了：“你是银璃姑姑的女儿，是不是？你要给沈烈和姑姑报仇？”

“自然。”片刻後，虞怜轻声而坚定地说，“我听说北境人的法度和大周很不一样，其中有一条是有仇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不是？”

“……不错。”银玄急切道，“可是你只有一个人，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吗？”

虞怜冷冷道：“自然知道。麒麟卫指挥使陆柳向陛下密告，说我父亲通敌叛国，然後僞造口供杀了我沈家上下五十九口人。”

银玄的眼中划过一丝意外的光芒，苦笑道：“陆柳？看来你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虞怜的心漏了一拍，然後突突跳了起来，什麽，他这话是什麽意思？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银玄正要解释，就听见身後传来脚步声，是逃走的首领带着人来追他们了。虞怜赶紧止住他：“有什麽出去再说。”三个人继续向上爬去。

“出去？”他们头顶的光忽然被一道阴影挡住，与此同时一个人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你们以为还能出得去吗？”

虞怜擡起头，那人逆光站着，看不清他的面容，听声音像是刚才那位凤目青年。虞怜心说自己真是心慈手软，刚才就应该听银玄的一刀杀了他。

凤目青年举起手中的长剑：“刚才我一时不察，中了你们的暗毒。现在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麽本事？”

虞怜踏步上前，右手掌心的凤凰图纹再一次亮起，却被银玄一把扯住了袖子：“别再动用血灵了。你刚才的呕血是蓝田醉毒发的前兆，你的血灵之力会牵动心神，刺激蓝田醉提前发作的。”

虞怜的心脏确实还在隐隐作痛，可此时顾不得那麽多了，挣开他就要往前走。银玄拖着两条腿膝行几步，死死抱住她的腿，虞怜终于还是不忍，止住了脚步。

“让我来吧。”

银玄艰难地挡在虞怜身前，凤目青年却像是早有准备，并不近前，而是吩咐身後的人：“他们会用暗器下毒，用箭，留一口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