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睡着的时候的平缓呼吸全然不同,她的气息扑打在了白青染的脸庞上,白青染这才发现: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近到她如果想亲景熠,只要向前探一探
白青染屛住了呼吸,脸上现出了被惊吓到的表情:她在想什么啊!
景熠则完全不知道白青染正在想什么。
她所见的,是白青染突然收敛起了笑容。
景熠一下子就彻底醒了,外面显然是上午八点左右的阳光,以及小腹令人不可能忽视的不适,让她把什么都想起来了,也明白了白青染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当然,是景熠自以为的明白。
景熠突然掀开被子,跳起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往浴室跑。
跑了两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折返身,噔噔噔地下了楼。
白青染一开始被她闹得愣住,两秒钟之后明白了
什么。但是看到景熠又折身跑下楼的时候,白青染心疼了
景熠这是突然想起来她还在生理期中,睡了那么久还没更换让她慌张了。然而跑了几步之后,她又想起来二楼的浴室是属于姐姐的,才转头往一楼跑。
说到底,她在心里还是把自己当成比白青染矮一等的下人看待,平时不会轻易表现出然,但在事出突然的时候这种意识就会支配着她,让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一楼,卫生间外。
小熠?白青染敲了敲门,才拧开门进去。
刚好看到景熠慌张地扭过身去。
白青染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朝景熠走了过去,把拖鞋放在景熠的脚边:穿鞋。
景熠哦了一声,依旧扭着身体,红着脸,穿上了拖鞋。
双脚终于不用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开始有暖和的感觉蔓延全身。
白青染不喜欢她仍然背对着自己:生理期还光着脚跑来跑去,你想更难受吗?
不、不是景熠嗫嚅着,会弄脏姐姐的床
那是你的床!白青染接口道。
景熠怔了怔:她的床!姐姐说那是她的床
景熠从没奢想过这个,在她的认知中,就算那张床暂时被她用着,也是属于白青染的东西。
白青染不指望一时半会儿改变这小孩儿的想法,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自己会换吗?
景熠伸手接过,脸上更红了:会姐姐,你先出去好不好?
白青染无语
昨天是谁教这小孩儿怎么用卫生巾的?今天就跟她跟这害羞上了。
话说,白青染自己还没害羞呢!
动了动嘴唇,白青染最后还是决定事情有轻重缓急,暂时先不和这小孩儿一般计较。
她丢下一句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便转身离去了。
随着卫生间的门被关上,景熠松了一口气。
再三确认衣服裤子上干干净净的之后,景熠才从卫生间里蹭了出来。
白青染抱臂守在门口:舍得出来了?
景熠刚褪去的红晕,再次浮了上来。
白青染觉得很有必要给这小孩儿灌输正确的生理卫生观:小熠,你要知道,每个女孩儿在刚经历生理期的时候,都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弄脏床单、弄脏衣服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是成年人,都可能出现这种状况,这没什么好自责的。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因为这种事而怪你
见景熠垂着脑袋,乖乖地听着,白青染心软,更觉得不放心
她真担心景熠这样的性格,将来会被人欺负。
白青染忍不住又说:在乎你的人,不会因为你到了生理期就嫌弃你。真正喜欢你的人,只会在这时候更体贴你、照顾你。
景熠大概是听出了什么,惶然抬头:真正喜欢我的人?
白青染被她看得心里一慌,临时改口道:比如你的丈夫,你将来结婚了就会有丈夫。他应该知道体贴你、疼爱你,不然他就不值得你去喜欢他。
景熠听得似懂非懂,秀气的眉峰却拧成了一个疙瘩,好半天没说话。
白青染怕她着凉,招呼她上楼去添衣服。
景熠懵懂地跟在白青染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回到她自己的卧房,白青染打开衣柜,给她取衣服的时候,景熠突然说:我不要有丈夫!
啊?白青染手一抖。
景熠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她已经窘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