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一个角落都空空荡荡,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他又去找阮宁。
然而,阮宁甚至没有见他。
公司丶老宅丶所有他们曾一起去过的地方……纪知祁发疯似的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却找不到关于宋时与的一丝痕迹。
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纪知祁在病房里看到了左单橙。
“你去哪儿了?”左单橙担忧地问。
纪知祁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左单橙看着他苍白憔悴丶仿佛失去灵魂的模样,轻声道:“演唱会那天,看你倒下……我以为……幸好,你没事。”
纪知祁扯了扯嘴角,那双曾经璀璨如星辰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灰败。
“左小姐。”他声音沙哑,“我的病……似乎好了。我们之前的合作,可以终止了。非常抱歉,因为我的个人原因,给你带来了困扰。稍後我会发布声明,所有责任由我一人承担,绝不会让你的名誉受损。”
左单橙看着他强撑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祁哥,我不在乎那些虚名。只要你人没事,比什麽都好。”
她帮忙办理了出院手续,将纪知祁送回了公寓。
自此之後,纪知祁彻底消失在了公衆视野。
他把自己关在宋时与的公寓里,像一头受伤的困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日渐稀薄的丶属于宋时与的味道。
他看着那间宋时与亲手为他打造的丶凝聚了无数心血的录音室和练习室,心脏痛到痉挛。
他开始疯狂地搜寻宋时与的踪迹,通过一切可能的渠道。
他看这宋时与以前发过的一些零星的丶非公开的动态里,他看到了宋时与去了E国滑雪,去了肯尼亚看动物大迁徙……
纪知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沿着这些轨迹,踏上了追寻的旅程。
他去宋时与滑过雪的雪场,去他看过渡河的草原,走过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念头逐渐在纪知祁心中清晰起来——宋家,从未有过任何举办丧事的迹象。
一个大胆的丶让他心跳几乎停止的猜测浮上心头:宋时与……是不是根本还活着?他只是……不想见自己?
是啊,自己对他做了那麽多不可饶恕的事,说了那麽多混账话,他怎麽可能原谅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却也点燃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从那天起,纪知祁开始日复一日地前往宋家老宅,恳求阮宁的谅解,希望能得到一点关于宋时与的消息。
他的执着甚至让阮宁感到有些无奈和心疼。
终于,在一次拜访中,阮宁看着眼前这个瘦削丶憔悴,眼中却燃烧着不肯熄灭的火焰的年轻人,心软了。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阮宁叹了口气,“是小九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行踪。”
这句话如同天籁,瞬间击中了纪知祁!
他还活着!
阿与他真的还活着!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冲击得他眼眶发热,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他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阮宁被他剧烈的反应弄得有些困惑:“什麽还活着?小九他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啊。”
纪知祁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他深深地丶近乎虔诚地向阮宁鞠了一躬,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一句:“谢谢您……谢谢……”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那就够了。
纪知祁眼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光芒。
他会找到他。
无论多久,无论多远。
他会用尽馀生,去祈求他的原谅,去弥补自己犯下的所有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