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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在食堂吃午饭的边律又收到了来自安境的消息。
安境:我在陆地,再走个几百米就是夏国边境。
给边律看得一股无名火,他冷哼两声,发语音:“关我什麽事。”
“我不是跟你说了麽?我打算搞一个游戏,我已经着手开始写背景大纲了,到时候,先投放给夏国,要含沙射影地让他们意识到蓝洲海底基地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人类对海洋的殖民和侵犯。”
“不是,你玩真的啊?”边律好笑又嫌弃的,心想万一他这事儿闹大了,自己会不会被判成同谋拉去枪毙了喂。
安境听到他这句玩味的调侃,就知道了,边律有那麽几分跃跃欲试的情绪在里头。
“我吧,很难得跟人交心。”安境放低了嗓音,蹲农业合作社某角落,说:“我爸非要我接他的班,玩世袭制,这怎麽可能?这世上的聪明人多了去了,人家又不傻,怎麽会心甘情愿让权力代代继承下去。”
“你好前沿。”边律一边刨着饭,一边跟他搭话。至于他为什麽不拒绝安境,显然,也完全是因为安境是安兴民的儿子。
尽管安境有觉悟,奈何其他人不笨呐,只要安兴民在位一天,有的是人借安境这条路以图攀附安兴民。
边律也不例外。
他道:“可以啊安老师,你继续说,我掂量掂量你这条贼船究竟值得不值得上?”
安境于是像被憋着了,在一个不敢说真话的环境太久,于是逮着个陌生人可劲倾诉自己,当然,即便边律举报他,他也完全可以用他爸的名头糊弄过去。
结果就是,边律被糊弄得一愣一愣,还颇有股相见恨晚丶拨云见月的庆幸感。
这人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安境对此也深有体会。
回过头来,安境去往食堂端餐盘,才一落座,林陌声就端着他的饭过来了,说:“嗳,有个新生意做不做?给夏国修荧光病患者福利院,包吃包住包医疗。我听别人唠的,你觉得这个方案怎麽样。”
“都包吃包住包医疗了,还怎麽赚钱?”安境是一点也不相信林陌声会有那个良心。
“你听我说,是白博士提了一嘴。”林陌声回答:“搞个福利院,就相当于整合病历,三天两头抽样调查病患,观察他们荧光病的发展,不也就更能研究出如何根治它的办法吗?”
安境尖酸道:“小林总啊小林总,有这觉悟还继承什麽家业,你直接放弃海橘公司,赶快考公得了。”
又是白窕?安境是真觉得这女的可以啊,有技术有想法有远见,难怪犯了叛国罪被追杀都能有人挡刀子,现在,居然还屁事儿没有的来蓝洲继续潇洒。
“跟我爸说去,我在他面前都没话语权。”安境答:“你们要办的话那就自己去说。”
“难道你不想治愈你身上的荧光病吗?”林陌声突声,嗓音压得很低,安境猛擡头,看去他肃穆的表情,自脚底升腾起一股莫大的寒意。
我被监视了?!
安境瞳孔地震,哑声:“你怎麽会……”
“你怎麽会忘了呢?”林陌声凑近他低声:“你作为首领的儿子,也算半个公衆人物,整天夏国牌果烟不离手,有时候呼吸也会急促,这一目了然就是得了荧光病的初期病症啊。”
“我得这个病是为了……”安境想起身,却又被林陌声掐住胳膊拉下来,他阴渗渗笑了笑,道:“我知道,我了解,你无非就是想跟你爸划清界限,免得以後蓝洲势弱了你也跟着遭殃,你是以身正道,想用荧光病这个饵而去投诚夏国高层对吧?”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林陌声低声道:“蓝洲外强中干,什麽光质硬化墙丶三天两头出毛病,人心惶惶啊,说明这儿已经快没什麽价值了,有眼力见地都又开始准备润出去了,你爸倒霉啊,背上了蓝洲首领这麽个大黑锅。”
安境恨声:“讲真的,我虽然也是混血,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墙头草。”
“看看,那个。”林陌声擡了擡下巴,道:“刘忠实,夏国中央的二把手,就是他的意思我们海橘公司才得以在那片盐碱地种咸口橘——人心难测啊安老师,你要是不懂得顺势而为的话,你就只能一辈子跟你爸那样死守蓝洲基地。”
“福利院……”安境眨了眨眼睛,回答:“意思是,用蓝洲基地的前沿医疗技术,去反哺夏国身陷荧光病烦恼的群衆,算是我们蓝洲政府对夏国政府的投诚?”
“对。”林陌声回答:“说不定,到时候下一任首领又变成了你,也是说不准的事。”
“我根本没那个野心。”安境揉了揉眉心。
然而林陌声却扬长而去,露出神秘一笑,仿佛在说:“很多事情由不得你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