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境似乎看出了他的失魂落魄,问:“跟我在一块有这麽让你难受吗?”
他笑得很暧昧,边律几乎也是一瞬间就品位出来了,这特麽,看上我了?
日男人。
边律脑子里轰然炸出了这三个大字。
他面色都白了白,只是脸上装得云淡风轻,瞳孔里满是震惊,还有他们这些官二代怎麽会好这一口的厌恶。
“没有,只是觉得受教了,安老师。”边律点了点头,相当敷衍和神游的态度。
“要不,去我家喝杯水?”安境抿唇看了他一眼,没反应,然後快两步走回了小区,站在某处景致很美的地方看去他。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安境忿忿又不甘地想着。
边律则头皮发麻,心说:喝你水?和你睡?我靠!我靠!我这辈子开了眼了,居然真的碰上了这种事情,那我如果真从了,他是不是就会让我升官发财一条龙啊?!不过,听说他们那茬都是用的屁。股眼……哎呦我去,我脑子要裂开了。
不过,看他个子没我高,应该打不过我。
边律心里阴暗地想着,确实,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不想回F区,我工作岗位也被人内定了,靠!内定!那又为什麽要我们去公开考试呢?我如果回家,那我读了这麽多年的书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去吗?”安境好笑,“真的只是坐坐。”
边律慌乱地点头,那副老实人姿态流露出来,被安境映入眼底,平添几分有趣。
安境从他轻薄的衣裳下,从他随意的动作和呼吸里,在脑子里勾勒着一块完美的雕塑。他心想,如果有那个手艺,这人该成为一件可以摆入博物馆的艺术品。
他们俩一起并肩回了安家的老宅。
很大的一套双层别墅,不过没人住,所以反而空落落的,倒是里面的各色藏品看得边律眼花缭乱。
今天,绝对是边律受到冲击的一天,被所谓的上流社会而扭曲的一天,同时是三观受到挑战和剥削的一天。
“你的父亲……”边律内心蠢蠢欲动,环手托腮,佯装自然地随意提起。
安境眼眸略过异样,没表露,只是领着他进了一间书房,自顾自地随意翻动着桌上文件说:“我爸是公务人员,很忙,我跟他一年到头除了电视上都见不了几次的那种。”
“哦,是哦,是。”边律点头。
屋子里没有全家福照片之类能证明他们的关系,边律这心又提了起来,不想被安境看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两人陷入沉默,边律点头颔首,懂事又识趣地退了出去,安境于是接了杯水,递给边律,他接过,却迟迟愣着没入嘴。
直到安境喝了,表情如常,边律这才放心,几乎是强颜欢笑,说感谢安老师的厚待,惺惺作态地喝起了水来。
安境看出来了,边律忌惮防备自己。
他失笑:“没什麽事就当交个朋友,你还有其他事吗?要不,今天就到此为止。”
“哦?”边律擡头,一惊:“哦!好。”
说罢,边律点点头,假惺惺地开了门,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撒腿狂奔,还偶尔回头,皱眉看去安宅窗户,嘴里发出握草之声。
安境多心看了一眼,就正好见着边律对自己比了个中指,满脸嫌弃,逃之夭夭。
“……”尴尬再次席卷上了安老师,他仿佛被啪啪打脸,与此同时,还有疑问,一种我真的做错了吗的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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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D区,由于边律的工作调动,所以他得去A区。作为二线城市,比D区要欠发达,但较F区那些地方又还是好多了。
边律家,就是在F区的人。
“我靠了,我靠……”边律在冲出去好长一段距离後,突然悲上心头,这麽一段时间来的压抑通通漫了上来,吼声说:“难怪我工作没了!傻逼!狗日的将军女儿!他妈的内定是吧?!呸!蓝洲政府烂透了!首领儿子都特麽地是个同性恋!恶心!”
吼完了,边律又陷入纠结和沮丧,他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心情飘零,恨声道:“凭什麽……是啊,凭什麽,这世道这麽艰难,难道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真的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