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己修心道果然,时锐明显是心里有鬼。真稀罕,一个耐不住寂寞,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浪荡货色,竟还知道心虚?
“没谈过。”时锐干巴巴地抛出一句,他又嗓音发紧地补充:“之前没遇到喜欢的。”
这话可太耳熟了,叶澜生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不管情史多丰富,在外的人设永远是全网无前任。经过刚才祝荀那麽一分析,秦己修有理由怀疑叶澜生是个风流成性丶喜欢当八爪鱼的劈腿惯犯。
还好他委婉提醒了顾总助不要跟时锐这小子走得太近,免得她们三个小姑娘被时锐骗钱骗感情。
秦己修嗤笑一声,没搭理他。注意力放到路况上之後,他发现前头有辆圆屁股的老破车,撞一下丶零件得在路上找三天那种,这会儿像条劈叉撒尿的狗一样丶一直占着两个车道行驶,也不知道这样多久了,时锐竟老实跟在後面。
秦己修看得窝火,擡脚轻轻踢了下前面的靠背:“这车喇叭坏了?”
“没有,”时锐知道他什麽意思,又为自己解释几句,“我怕我按了喇叭,他会忽然刹车。万一追尾了,那还是我们吃亏。”有的人你确实没法用正常生物的行为逻辑揣测他。
“超车。”秦己修命令道。
时锐扫了眼後视镜:“後面有车,车速不慢。”
“打转向灯。”
时锐说:“嗯。”
然後雨刮器动了起来。
秦己修坐在後面,阴阳怪气地竖起一根拇指:“真厉害,江城干旱好几年,没想到还有这种祈雨方法,精神胜利法是吧?”
时锐抿了抿唇:“误触。”
车子在左转车道停下,此时直行绿灯。秦己修有些不明白了:“前面的待转区是只有我看得见?”
“……”
黑色大G开到了待转区最前面,停下。
绿灯亮了半秒,车子还没动,秦己修体贴地问:“是不是江城的红绿灯做得没有临城的大,要不要我找有关部门反映反映?”
“……我没看见。”
时锐开车从来没像今天这麽紧张过,老实说,他开车一直很稳当,但刚才也不知道怎麽了,发觉秦己修在盯着他看以後,就开始坐立难安,手脚也不听使唤。
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就到了目的地。一下车,秦己修吩咐时锐帮他去商超买包烟,时锐问他哪个牌子,他说照着最贵的买。时锐小跑着回来,递过来一包烟,秦己修又要喝水。时锐又折回去,买来了水,秦己修摸了一下又嫌水凉,于是时锐拿着秦己修的保温杯,满商场找人问哪里能接热水。
见时锐跑得满头是汗,秦己修心情好了点,在无人的路边掏出一根烟。
时锐接了杯热水,步履匆匆,朝他走来,并没有抱怨他支使人,还拿刚买的打火机把秦己修嘴里叼的烟小心点燃了。时锐的手靠近时,带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应该是香皂或洗手液的味道,他手背上鼓起青筋,性感得很有味道,但秦己修心里却忽然一阵厌恶,他一皱眉,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
时锐因为他的动作面露尴尬。
秦己修垂着眼,沉默地抽烟。
时锐站在一旁,馀光里是秦己修吸烟呼出的云雾,载着主人的心事似的,慢吞吞升腾又下坠,云雾後面,那张五官过分优越的脸上爬满了忧郁,就像是眼底那片他还不熟悉的阴影。
抽完一支烟,秦己修扬了扬下巴:“车里有糖,拿一下。”
“给。”时锐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了秦己修总吃的那种薄荷糖,他买的还是独立包装的,就这麽像哆啦A梦一样伸手变出讨人喜欢的礼物。
要不时锐能同时谈俩呢,秦己修有些心累地琢磨,还是年轻人精力好啊,一个嫌不够,必须同时钓着另外一个才觉得满足。
秦己修取走了薄荷糖,纤长的手指撕开包装,把糖果塞进嘴里。
开始办正事。
今天来看的这个卖场,负责人是个美国佬,叫Jackie,来中国工作多年,由于这个卖场的顾客定位多是英文国家人群,所以他到如今也只会讲几句简单中文。
他们谈到“uniquesellingproposition”,内容涉及专业术语,枯燥又无趣,秦己修扫了眼时锐,发现他不知什麽时候拿出来一个记录本,脸上非但没有露出迷茫之色,反而频频点头,微笑回应。
真听得懂?不是秦己修瞧不起他,时锐在国外待过一年多,日常交流肯定没问题,但是刚才的谈话更多的是産品参数和性能,他也能明白?
时锐仿佛猜到他所思所想一样,这时张口跟Jackie探讨起来,语气谦虚,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完全像个“nativespeaker”。抛却他的个人品质不谈,时锐的确有两把刷子。
秦己修见两人交流得不错,于是放松下来,打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嘴唇意外地碰到了水中的什麽软物,他低头一看,原来水里泡了几颗贡菊,水非但没有菊花的苦味,还是微甜的。
加冰糖了?
作者有话说:
----------------------
改了个文名,新封面还没做好,随时可能换新,不要迷路哟
这周四到下周三随榜更,周四周五周六更,下周一周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