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在桌下不轻不重踢了一脚某人的小……
十四岁,在最需要释放人类欲望的年纪,秦己修被外公接管,那算是彻底掐断了他的享乐之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尚合集团的王总,个人休息间後头竟是个宽敞的棋牌室。
进门有张形状稀罕的实木茶几,里间装潢淡雅,空气中浮动着极轻的熏香味。
不打麻将的孙部长及其下属留在外间喝下午茶。
王总这时看向秦己修,满脸笑意地用热络的语气道:“小秦啊,别有太大心理压力,听说麻将之神会眷顾新手,你这个小秘书肯定比你牌运好,不信你就等着看。”
秦己修轻笑一声:“不是秘书,是实习生。那就借您吉言了。愣着干什麽?入座吧。”
最後一句是对时锐说的,时锐听话坐下,是王东的上家,秦己修是王东下家,王东对面坐的是美女秘书。
第一局开始。
秦己修坐在牌桌一侧,指尖搭着冰凉的牌面没动。时锐很明显是被赶鸭子上架,而他技艺不精且一把散牌在手,真是一点胜算都无。
他思虑正重,忽然听旁边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他诧异擡眼,见王总手指着时锐堆在自己面前零零碎碎的牌,顿时眼前一黑。
那是新手打麻将容易有的习惯,已经凑到顺子丶刻子的,三张一个小间隔,尾部一张牌落单,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差一张将牌就能胡。
秦己修在桌下不轻不重踢了一脚某人的小腿,看似提醒,实则是没招了。牌局比他想象中焦灼,他只得将西装外套脱了。
外套里的衬衣不算刻板,是温莎领,一派贵少爷气质。
时锐忍不住往对面这人身上看了好几眼。
美女秘书敏感地捕捉到时锐的眼神,微微笑着说:“刚才你应该喊听牌。”
“不好意思,我刚玩不太懂规则,”时锐看向王东,小心问,“那我现在喊可以吗?”
王东脸上笑意还没散去,大方道:“没问题,年轻人不要怕犯错,勇敢尝试才是正道。”
时锐此时把新摸到的牌打出,是一张幺鸡,也知道不好意思,张口对王东解释道:“刚打手生,让大家见笑了。”
“没事没事,我很能理解,”王东笑着说,“你让我想起我的一个老朋友,六十来岁,人已经老花眼了,每回约他出来打麻将,他都要摆出这架势,听什麽牌很好猜,哈哈。”
王总说完打了张南风。
秦己修推出去一张两万试探,结果并无水花。
美女秘书也打了张风牌。
时锐打出摸到的白板。
“不听两万……”王东谨慎许多,凝神迟疑,他的牌基本成型,只能抱着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心态丢出一张稍显多馀的两条。
时锐眼睛瞬间亮了亮,把牌往前一推:“胡了。”
王总一点不意外,反而转过头对秦己修道:“我说什麽来着,打麻将有新手保护期。”秦己修只能赔着笑说是啊是啊,您老说得对。
第二局。
风水轮流转,秦己修手底的牌有了很大起色,开局就凑好了好几套,他下意识擡眼看向时锐,却见他垂着长长的睫毛安静码牌,这次终于没把成型的每组牌分开,指尖在牌上轻轻敲着,探究他神情,竟看不出他牌是好是坏。
但这一局,时锐的“新手光环”突然消失了,馀下三人先後听牌,但他还没有动静,慢吞吞打出一张八筒,结果齐齐响起三声兴奋的声音:“胡了!”
一炮三响。
时锐“啊”一声,露出懊恼的表情。
王总觉得这年轻人很有意思,特别是很旺他这个下家的牌,他平时打麻将要动许多脑筋,总是考虑许久才谨慎扔出,很少有这麽轻松愉快的时候。
秦己修偏过头,正好看见王东嘴角悄悄上浮两个像素点,心想时锐这小子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赢是赢不了,起码哄得王东挺开心。
後面有几局,时锐也不知道是运气问题还是其他原因,总能精准无误地把牌喂给王东。
时锐打出四条,王东:“吃!”
时锐扔出一饼,王东:“碰!”
时锐打出刚摸到的东风,还是王东:“杠!”
秦己修:“……”他怀疑自己被时锐和王东做局了。
王总是越打越顺,连吃带碰,不到十分钟就胡了三把。他把牌一推,再次爽朗地笑起来:“还是这小年轻会逗我开心,小秦啊,你这秘书很有眼力见儿。”
秦己修纠正:“实习生。”没职务呢。
“实习生?人看着蛮灵的,”王东朝时锐看去,“你叫什麽名字?”
时锐摆出老实脸:“王总,我叫时锐。”想起上回跟迟爽吃饭时的惊心动魄,他抢白道:“我老家临城的,家附近百里都姓时,家父做点小买卖,就不多介绍,班门弄斧了。”
秦己修心中冷嗤,不是,谁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