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後,她又开始难过。他是认真的吗?
陆祎宁抱着手机,数次想要打电话或者发消息。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如果不打扰他,也许能好得快一些。
结果她到凌晨三点才睡着。第二天铃声响起时,脑袋都快要炸掉了。
想起昨天的事,她打开手机,没有消息。手忙脚乱地爬上屋顶,药已经拿走了。
她放下心来。上药就好。至于说的那些话,等他好了再问他。病人为大。
杨潮哥没有在等她。陆祎宁一个人去了学校。她想这样也好,他需要养一养身体。希望杨威这几天不要再回来了。不知道他今天有好点吗?
“我去!你昨晚通宵了!”玲玲看着她的脸,惊呼道。
陆祎宁忙道:“啊?还好吧,只是睡得晚了一些。”
“像是唐僧被女妖精吸干精气了。”
“哪有这麽夸张?”陆祎宁接过小镜子看,“只是写作业晚了,有点累而已。”
班主任来了。两人不再说话,加入早读的队伍中。陆祎宁机械地念着课文,声音含糊不清,脑子里全是昨天的事。
忍不住拿出手机看,消息提示框空空如也。
班主任轻咳一声,从她身边经过。陆祎宁赶紧将手机放回口袋,视线放在课本上,脑子里依然想着杨潮。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走远了,她又拿出手机看。
下早读後,陆祎宁终于忍不住了,给李顺发了消息。她不好联系杨潮,联系李顺总是可以的。
小兔子撑伞:听杨潮哥说你们要报名省里篮球联队比赛。
六六大顺:对啊。
小兔子撑伞:那你们要统一训练吗?我们想看。
六六大顺:不知道啊,杨潮今儿没来呢。
小兔子撑伞:他去哪儿了?
发出这条消息时,陆祎宁很是心虚。如果是陈竟,一定会想为什麽陆祎宁作为杨潮的邻居,反倒来问别人。然而李顺没有想这麽多,回复她说:我问下。
很快,六六大顺的消息回了过来:在家呢。过两天来,到时队里商量一下。不过你们真的要看吗?天气挺热的。
再追问下去,李顺肯定要觉得她奇怪了。陆祎宁心不在焉回复道:也是。她放下手机,愣愣地想着李顺的话。在家?他还是没去医院吗?
“不吃吗?都快凉了。”玲玲将包子推到她面前。
陆祎宁没有心思,推脱上厕所,拿着手机离开教室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鼓足勇气拨了杨潮的号码。
漫长的忙音之後,再次被人挂断了。
可他明明还回复了李顺的消息。
是在做别的事,还是选择不接她的电话?
小兔子撑伞:杨潮哥,你好点了吗?有没有去医生吗?
直到大课间,这条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复。
答案显然易见。
陆祎宁觉得,杨潮哥比爸爸还难以捉摸。爸爸也对她冷漠,然而是一直冷漠,从未变过。其中原因她後来也清楚了,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女孩。
而杨潮哥,从前对她很亲近,却忽然不亲近,原因只是因为她想要帮他而已。
爸爸再不喜欢她,他们还是生活在一个家里。而杨潮哥,仿佛真要从此划清界限。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原来并不是必须要经常在一起。如果杨潮不陪她上学,如果她不找杨潮做题,如果他们没有主动去见彼此,他们便可以一直划清界限,做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陆祎宁不想这样。她想见到他,哪怕只是说一句话也好,至少让她知道他有没有好一点。
午饭後,陆祎宁借口回家一趟,离开学校跑到了附近的药店。
“同学要什麽?”药店的白大褂小姐姐温柔地问她。
“治伤的药。”陆祎宁顿了下,“就是……”
对方很有耐心,“是自己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