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正靠着沙发,右手搭在扶手上,眼神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洗了脸,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比昨晚年轻了几岁,也……好看多了。
“醒了?那我烧点水。”他起身往茶吧走去。想象中的局促并没有,傅昭如此自如,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你醒了?这三个字,很有几分暧昧的味道。
“好。”陆祎宁说:“想喝水了你就自己烧,我没醒也可以。”
滴的一声,烧水壶啓动。傅昭倚在茶吧旁边,胳膊搁在面板上,望着她说:“你不是怕吵吗?”
这已经是属于十三年前的记忆了。
十三年,太久了,仿佛上个世纪般漫长。可是傅昭一句话,似乎又将她带回了曾经那些时光。那些在他家里睡着的中午,或者是那个暴风雨的夜晚。
风声,雨声,折断的树枝,还有站在梯子上的年轻的男孩……
此刻,那个男孩就站在她的家里,隔着十三年的光阴,看着她。
烧水的声音越来越大,傅昭说:“你去洗漱,一会儿泡茶喝。”
你去洗漱?和方才那句你醒了一样,是暧昧的味道。
陆祎宁的心可耻地跳动起来。面对年轻帅气的异性,而且还是自己喜欢过的异性,她的心动永远比理智来得更快。
非常不争气。
两年的时光,她学会了如何和自己的情绪相处。于是她没有压抑,任凭心脏在那里微微跳动着,多看了傅昭一会儿。
多看一眼算一眼,老子赚了。
“好的。”虽然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茶叶。
沙发上堆的衣服都被挂到了衣架上,原本散落的鞋子都规整到了鞋架上。碍事的纸箱子和那一堆大泡沫纸不见了,只剩下一袋旧衣服。
桌子和地也干净了很多。陆祎宁擡手摸了一下桌面,一点灰尘都没有。
田螺姑娘啊这是!
“你也太厉害了,大清早擦桌子。”陆祎宁叹道。
傅昭笑了笑,“顺手的事。”
卫生间里摆着新的毛巾丶牙刷,陆祎宁站在门口问他,“你早上出去了?”
“点了个外卖。”
这是要长住的打算了?
陆祎宁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像往常一样拿起自己的牙刷,挤牙膏,刷牙。秉承着多待一天算一天的原则,她愉悦地和哼了几声,调子轻轻上扬着。
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水已经烧好了。沙发前的桌上摆着一个茶饼,圆形的,看着还有些白色的霉点。
傅昭说:“我看桌子下面有盒普洱,就拿上来了。”
“普洱?”应该是别人送的,被她随手收了。她早忘了,今天居然被傅昭翻出来了。
“嗯,你应该不送人吧?”
“不送人,但既然发霉了就别喝了,不然咱俩都得进医院。我後天得交稿。”谁送的,什麽时候,陆祎宁都忘了。她对于茶叶一向不感兴趣,但也知道普洱很贵。
“发霉?”傅昭忽地笑了一下,“这是白霜,普洱茶本身氧化发酵的结果,正常的,能喝。”
氧化发酵能不懂,能喝就行。陆祎宁不爱喝茶,但傅昭泡的茶,她想喝一喝。
“有茶具吗?”
“好像有吧。”她走到沙发旁的柜子边,打开柜门,蹲下来,开始在一大堆物件里面翻找着。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头顶掠过,轻松地在第一层深处翻到了那个天蓝色的盒子,“应该是这个吧。”
打开来,里面正是一套茶具。
陆祎宁无语地笑了,“你对我家比我了解得多。”说完站了起来。
差点就撞到了傅昭身上。他及时擡手拉了她一把又松开。
她站稳了,可是离他这样近,几乎只有两拳的距离。他的呼吸,他的味道,包裹着她,让她无端地开始心神摇曳,心猿意马。
要是能亲一下就好了?这才是真赚了。陆祎宁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漫画看得多了,画得多了,陆祎宁的见识也长了不少。如今,作为男主的人就站在面前,陆祎宁的理智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