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君疼的厉害?”细辛敏锐发现不妥,当即小心擡起他手臂端详着,“仔细看,似乎是有处红点。”
另外两颗脑袋瞬间也凑过去,确实有处红点。
这就有些不对了,他们每日都会伺候他沐浴,若是真有不妥的地方怕是早就发现了,且在今日之前此处从未疼过。
芫花立刻握住他手腕探查,“暂时还未察觉到,即便是毒药也是毒性较轻的慢性毒,你们先回,我去找那个男人!”
她说完就立刻跳下马车离开了。
春见几人自然不敢在此处等她,告知祁观一声,便立刻驾马车离开,速度要比来时快了不少。
瞧见他们的马车回来,门房欢喜迎上前,“两位正君可算回来了,四爷早早就回来了,只等着四正君呢!这是怎麽了……”
门房见下来的人都脸色难看,连话都不敢再多说了。
芫花号脉时毒素尚未发散,故而她什麽都没察觉到,可从城山寺到裴府这点距离早就够毒性发散了,何知了整根手臂都疼的不能碰不能动。
“快拿府上令牌请太医!先将府医请来!”
春见一心急,直接蹲下身体背他,分明有些力道的人,在他後背上时总觉得轻飘飘的。
“爷,出事了!”元戎急匆匆跑进屋里禀报,“正君出事了,被背回来的!”
裴寂立刻丢下手中的兵书,宛若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他直接从春见身上接过人,抱着便狂奔回屋。
何知了已经彻底疼迷糊,整个人汗津津的,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不需裴寂多问,细辛便立刻将事情娓娓道来,说起那个男子的长相时,他们却都犯了难。
“一时竟是想不起来……不过芫花意识到後便立刻去追了,想来该是没问题的。”细辛赶紧说道。
裴寂便不再言语,握着何知了未受伤的右手很紧,也很紧张。
竟是太医先来的,瞧见氛围不对,急匆匆行过礼,拎着药箱就赶紧把脉。
越号脉,他的脸色就愈发难看。
“说话!”裴寂压声低斥。
“回大人,正君这是中毒所致,若微臣没看错,正君腕臂的细小伤口是针尖所为,借此将毒药送进正君身体,下作之极!”太医轻声说着,义正言辞的模样让人觉得好笑。
裴寂压着怒火询问,“是何毒?如何解?”
太医惶恐道:“这不是重毒,需要割开伤口将毒血逼出来,再口服解药即可。”
说半天与没说有何分别?
裴寂咬牙,半句都不愿与他说,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与他多说些,想再问,却是再问不出什麽了。
“你到底会不会治!”裴寂眼看着他伸手要对何知了的手臂下手,终究是耐不住性子怒声质疑。
太医被他吼的一惊,刀差点直接划破何知了的手臂,裴寂眼看他这般,直接拽着他衣领子将他丢了出去。
“绑起来!”裴寂咬牙,“敢当着我面找死,敬你是条汉子!”
很快府医就来了,只是他来的有些仓促和狼狈,都来不及行礼,拎着药箱急匆匆往屋里走,边走边解释着。
“路上被一群乞丐拦住了,幸好元侍卫能干。”府医坐下平稳着呼吸,这才赶紧去号脉,与那太医一样,亦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裴寂提醒道:“你要是也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念情分。”
“这毒是蚀骨香。”府医说。
“蚀骨香?”裴寂皱眉,这毒药他倒是知道,蚀骨,顾名思义就是侵蚀骨头,会让人浑身的骨头都碎掉。
可何知了却并没有这般。
府医道:“正君的身体有些古怪,分明就是毒性格外大的毒药,进入他的身体就会消减再消减,只能让他感受到最基本的毒性。”
而蚀骨香剧毒,骨头被消融的痛只是最基本的,却不会再让他的骨头被侵蚀。
但疼痛也难挨。
“如何治?”裴寂见他还算靠谱,便给赶紧询问。
“知晓毒药,只要找到解药就可。”府医说,“蚀骨香是南域所有,四爷可尽力寻找,正君如今只是疼痛,毒性已经被消散,其馀无需担心。”
“元戎!”
“属下在。”
裴寂神色严肃,“让晋凌带人亲自跑趟南域,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找到蚀骨香的解药!”
“是!”元戎立刻应声,他觉得这种时候就算南域狮子大开口,爷也会接受。
何知了早已疼晕过去,唯一的好事便是毒素不再蔓延,只是他偶尔会醒来,却还是会疼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