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说只要芝麻小官,这会又高官了?”安帝哼笑。
“微臣虽有战功却并不显赫卓越,可陛下若肯垂怜那必然是微臣之幸。”裴寂说。
恭维的话张口就来,且说得人格外顺心中意,即便知晓他是故意这般说,安帝也觉得舒畅痛快。
安帝又问,“据你所言,护送路上遇到的刺客,你有什麽看法,老三又是什麽模样?”
裴寂故作不懂他的深意,只将最浅显的那些说出来,“刺客并不正规,像是买凶杀人,只有些三脚猫的功夫,跟来吓唬人似的,至于三皇子,畏畏缩缩丶胆小如鼠,有损陛下天威。”
“你倒是敢说。”安帝轻笑,对他这些话并不诧异,显然是早就知晓发生的一切了。
裴寂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有些不好意思的告罪。
“都察院如何?”安帝沉声问。
“都察院?为陛下盯着前朝百官,可是哪里有差错?”裴寂有些震惊,对上安帝古井无波的眼,他像是被天降的馅饼砸中一般,惊喜起来,“陛下的意思是……”
安帝点头:“是你想的那般。”
“多谢陛下!”裴寂立刻毫无芥蒂地下跪叩谢圣恩。
“朕要你进都察院,身居要职,做朕的眼睛,盯着前朝百官和皇子亲眷。”安帝说。
裴寂面容冷峻肃杀,郑重应声道:“微臣明白,微臣与裴家只忠于陛下,任陛下差遣。”
“你懂事就好。”安帝对他这般识大体很满意,“听闻你今日在城内商铺闹了一通,就为给何家那个买首饰,稍後朕命人给你送些回府。”
“多谢陛下!”
“跪安吧。”
“微臣告退。”
彭通敏立刻起身将他送出去,不住恭喜道:“陛下天恩,小裴大人来日前途无量。”
“那便借公公吉言,还望公公能时常为我美言几句。”裴寂无半分跋扈,反而格外谦卑。
彭通敏笑着将他送走,盯着他的背影格外意味深长。
裴寂满面春风,脸上的笑意一刻都不曾落,直到走出宫,唇边笑意渐渐消散,眼底的算计一览无遗。
方才说了这些违心作呕的话实在是恶心,却是得了他想要的,这点恶心他得承受住。
前世他总不爱说这些谄媚软话,今生为达目的却不得不说。
他知晓安帝此时将他安插进都察院也是为试探他,所以若想全然得到陛下的青眼,就得做他身边最且唯一能言善辩丶耳听八方丶忠心耿耿的狗。
还得是一条除他之外谁都不听的疯狗。
裴寂前脚到家,後脚陛下的赏赐就到了,是他国进贡的珍品玉石和成套首饰,玉石有的颜色清新雅致,有些炫彩夺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陛下为何突然赏赐,你做什麽了?”秦玉容轻声问着,视线盯着跪在地上的裴寂,而一旁的何知了正双目含泪的用视线乞求着她。
裴寂如实告知。
秦玉容又惊又怒,“裴云舟!你到底何时才能长大!好好的你为什麽要去求这些?”
“父亲兄长都能入朝为官,我不能?为何?”裴寂皱眉,“还是您对我全无信任,觉得我就是废物?”
“你说什麽?”秦玉容皱眉。
【啊!】
何知了连忙与他齐跪,忧心忡忡的扯扯他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这种怄气的话。
“你起来,此事与你无关。”裴寂想将他扶起来。
何知了却是摇摇头,夫夫一体,夫君做错事,他身为正君不曾做到劝诫阻拦自然是失职的,母亲若是想责罚那就该连他一并罚了。
秦玉容冷笑连连,“你倒是有出息,还要陪他下跪,若是他寻死,你也要与他同去吗?还有你裴云舟,他十六岁,你也十六岁吗?为什麽总要做这种不顾後果的事?”
“要做高官,有何不可?”裴寂一片坦然。
何知了跟着重重点头。
对呀对呀,有何不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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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裴狗:“我要做官!”[愤怒]
小知了:好呀好呀![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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