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点头,“他再失控,再疯,应该都不会拿我们的性命出气,你说呢?”
宋誉轻笑,“但你会,我明白了。”
燕麒有些失语的盯着他们两个,不管看谁都觉得面前坐着的不是什麽世家公子,倒像是从哪里来的恶鬼,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
那些阴险的招数,不光能用在别人身上,面对自己人时都丝毫不会客气。
简单聚过,看着外面的天色,裴寂与宋誉同时起身,燕麒愣愣看着他们,“这便就要走?云舟急就算了,你急着回去做什麽?”
宋誉扭头看他,“为何云舟急得,我急不得?”
燕麒呵笑一声,冲裴寂昂昂下巴,“他已然成婚,家中有正君在等候,片刻见不到就要念叨着回家,你呢?”
“我与他一样。”宋誉笑说,“我家中亦是有人在等候,片刻不见他就念得紧。”
“你?何时?你府上也没谁啊!”燕麒瞪大双眼,他们成日里混在一起,他为何什麽都不知?
且看裴寂那似笑非笑地神色,分明也是早就知晓了,合着就他不知?!
裴寂见他看自己,立刻笑着耸肩否认,“我可不知是谁,你自己问他就是,或者明日就追到他府上去瞧瞧,走了!”
外面天色早已黑透。
裴寂着急忙慌地回家,今日和他们聚得急,虽说会晚些回家,却不想竟是晚了这些。
他回府时,何知了刚好让厨房把饭菜又热一遍。
“抱歉,和言冠他们多聊了几句,没等我吧?”裴寂摸摸他的手,格外温热,是喝过热汤的温度。
何知了笑弯眼睛,用膳时辰都过去了,他自然没有特意等着。
裴寂轻笑,“那便好,坐下陪我用饭。”
何知了便顺势坐下,看着他用膳,还不忘给他盛汤润喉。
用过晚膳,两人才彻底清闲下来,享受着夜晚的宁静。
何知了将白日听到的消息说给他听,裴寂淡淡道:“何宏安知道周国公府的事。”
【他知道?】
何知了有些紧张,若是何宏安知晓,那是否会影响到何如满的婚事?
只是说要结亲,却未真正结亲,一切都会有变数。
裴寂是何等精明,又本就注意着何知了的神情,他一晃神,他就能猜到对方在想什麽。
何家的事怕是也有他从中推波助澜。
他们分明不曾与对方商量,却能这般心有灵犀地面对同一件事。
也因此叫他知晓,何知了对何家似乎真的连仅剩的情谊都要消磨殆尽了。
“如今已然有风声传出,若是不成,何如满甚至不能另嫁他人,此事若成,也不会影响到何如汐。”裴寂说。
何知了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
静安侯府是能承袭的,来日必然是身为嫡子的何耀继承,何如满虽也得宠,但此时何家流言蜚语不断,就需要有人做出牺牲。
只要他牺牲,静安侯府就暂时无人会置喙,还因为他要与周国公府做正君而地位高出一截,以此就能为何如汐谋得好人家。
这才是何家真正的目的。
何如汐若是能高嫁,对整个静安侯府都是有益的。
【竟是没瞧出来……】
何知了着实有些惊讶,说来也是,他们三位都是嫡子女,但何耀身为嫡子,如今在朝堂做事,虽官职较低,但终究是本事。
相比较下,何如汐却不曾时常露面,甚至连谣传都不曾牵扯到她,即便与何如满同时外出,衆人也都是注意到何如满,反而显得她格外干净。
看来从之前开始,何家就是有意培养她了,只是那何如满,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裴寂道:“世家高门向来如此,静安侯府虽只有虚名便是这般,那周国公府便更是吃人的牢笼。”
【你家不是。】
何知了看着他唇瓣动得很轻。
裴寂却是捧住他脸颊用力挤压,导致嘴唇都嘟了起来,他重重吮了一口,笑道:“什麽我家,该说我们家才对,就爱说些夫君不爱听的话。”
【你很坏,不想说好听的哄你。】
“真不说?”裴寂微微皱眉。
小知了摇头,就是不说。
什麽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些胡话在裴寂这里根本无法实现,一连问何知了好几次,次次都破有耐心,直到对方嫌他烦,表示会说好听的话哄他,这才肯罢休。
自从那夜,裴寂听着床头的铃铛响,便不肯再轻易摘下来,铃铛又响了许久。
看着昏昏欲睡地人,裴寂有些不忍心叫醒他,却还是格外恼人在他耳边叮嘱着什麽,得到何知了翻来覆去地一巴掌後,才消停。
裴寂很快就再次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