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才为什麽要将我们留下来?”徐松溪的洞察力十分地敏锐。
吴氏看了徐松溪一眼,逃也似地垂下了头。
“钱玉生和你们什麽关系?”
吴氏更是沉默。
月眠却是反问道:“他到底是弄璋弄瓦的阿爷还是祖父?”
吴氏却是一惊,目瞪口呆地看向月眠。
“你。。。”她嘴唇颤抖地十分厉害。
月眠拿出了一张纸条来,亮在了吴氏眼前。
上面的字迹吴氏再熟悉不过。
是钱弄瓦的字迹。
纸条上写到——
‘祖父杀了祖父,阿爷杀了祖父。。。’
吴氏痛不欲生地看着月眠,似在乞求垂怜一般。
她实在是不想唤起痛苦的记忆。
钱秀才本唤钱臻,他是钱玉生的儿子,倒不是丹阳县近来死去的那个钱玉生,而是三年前在折月县横死的那个钱玉生。
钱臻是钱玉生与自己的大儿媳妇,也就是钱越丰的内人赵氏茍且的産物。
钱臻自小便知晓自己的身世,他明面上唤钱越丰一声阿爷。但是由着钱越丰从前撞破了钱玉生与钱臻生母间龌龊,自小便将他视作野种。
钱臻成家後便搬到了妻子吴氏所在的丹阳县居住,打算自此与家中的畸形和污浊划清干系。
那知钱越丰竟是睚眦必报之辈,这些年他到底是表面上大肚量地承下了赵氏和父亲的不忠。
谁料待钱臻成家後,他便一剑泯恩仇,直接了结了钱玉生。
赵氏到底是心存着对钱越丰的畏惧和愧疚。
她恐东窗事发,自己失去靠山,得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便借助手段偷梁换柱。
从此钱越丰是钱玉生,而钱越丰对外宣称的是航海贸易途中不知所踪。
一石二鸟直接蒸发了两个人。
可是真正的钱玉生早在很久以前便化作了一滩白骨。
钱越丰与赵氏共育有一幼子,唤作钱蓁。
他名义上得喊钱臻一声兄长,直到钱玉生死之後他才晓得,他叫了十几年的大哥,其实是他的小叔。
钱越丰这些年便躲在小儿子家中,近来不知为何又偏生要去搅扰钱臻一家人的清闲。
“其实。。。”月眠踌躇了下,“钱弄璋不是钱臻的孩子,是吧?”
吴氏没有说话,她剧烈颤抖的双臂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一个劲地极力解释到,“不是我愿意的,真的不是我。。。”
“哎。”徐松溪摇着头叹息,“完全就是家族业力。”
“可是他要报复,报复我就是了,为什麽还要去报复我的女儿?!”吴氏沙哑地问道。
她整个人颤抖地十分厉害,双眼浮肿不堪。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真相。
也就是说,钱越丰的死因,一目了然。
“畜生!”徐松溪生气地往桌案上一砸。
月眠虽然也是心头五味杂陈,但她压住了徐松溪的手,抿着唇摇头。
“那弄瓦对于弄璋的靠近这般抵触。”月眠的眉头蹙得很紧,即使真相近在咫尺,但她只觉得如鲠在喉。
“是因为她醒的的时候,看到守护在身边的是自己的哥哥,误以为是哥哥伤害了自己?”
吴氏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