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澜的床不是特地选的,没有她自己的舒服,扣一分。
晏清澜的被子不是凉被,盖着肯定热,扣一分。
等她扣满十分,她一定要搬出这个房间。
“要。”晏清澜闭眼,回想她的文件、工作,家族里夺权的烦心事,试图冷静。
她成功平静,再睁眼看见温桦熙已经乖乖躺好,被子都盖好,只露一双脚透气,又破功了。
晏清澜不得不掐自己一把,直到痛深了,她看见一抹血色,这才停。
“你关灯,快点,我困。”温桦熙已经闭上眼,丝毫没有之前听说两个人要一起睡时的紧张了。
晏清澜叹息一声。她终究是舍不得因为温桦熙说的那番话,把这小姑娘捆起来的。
罢了,要是半夜真被她打扰醒了再捆也不迟。
拉上灯,躺在熟悉的床上,晏清澜久久不能平静。
这本是她最熟悉的床,从被晏明珠救回家之后,一直睡的它。
也只能睡这样的床。在别的地方,她不能安心,无法入眠。
年岁久了,那床也有些坏了。
她大概是真的有强迫症,让人打造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每天按照她的重量,摆一个抱枕上去,调整到熟悉的舒适度再送进了婚房。
就像,她习惯睡中间,那里有匹配她身形的凹陷。
今天,床上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
她也不得不挪到不熟悉的位置。
枕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温桦熙已经睡着了。
睡相分明恬静乖巧,不翻身,更别说什么呼噜和梦话。
晏清澜翻过去,盯着温桦熙便舍不得挪开眼睛。
暗夜少光,微凉的月色洒在温桦熙身上,照的她裸|露的手臂荧荧发亮。
给她铺上一层神性,又沾染些许欲色。
这姑娘分明睡得安稳,怎么会让人联想到欲?
晏清澜垂眸,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欲|念,来自她。
原来那份奇异的心情,是渴望。
她渴望和温桦熙接触。
许是被温桦熙闹困了,抑或是温桦熙其实算不上外人。两个人有肌肤之亲,尽管只存在记忆中。
晏清澜呆在她身边,很是安心,阖眼慢慢沉入梦潭。
梦里她见到了十六岁的温桦熙。
小小一只,缩在角落,注视着周遭,警惕的像只受伤的兽,孱弱无比,没有野性,只有可怜。
或许当时她是想到了她自己,才会上前帮小姑娘一把。
后来温桦熙在她需要协议结婚的时候找到她,给出了让她满意的条件,她便把人带回家了。
也许温桦熙自己都不记得她拉的那一把。
其实晏清澜也忘了很久了。
只有入梦,才会想起她们的渊源。
有些怀念。
可之后的发展好像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