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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校徽呢?
为了防止自己忘带,洗完衣服桑群都会把它搁进外套兜里。
谁穿走了他的外套呢?
桑群有苦难言:“……落教室抽屉了。”
张老师眯眼看他,招了招手:“衣服也皱巴巴的,一点形象都没有。你过来,待会儿跟我一块进去。”
桑群:“……哦。”
这怪谁?
终究是他扛下了所有。
音乐渐歇,门口没多少学生了,张老师收好板夹示意桑群跟上她,边走边教导:“说了很多遍,校徽丶校服是学生每天必须要整齐穿戴的,还好今天是我值班,要是换了别的老师,直接就会给咱们班扣分……”
桑群附和点头,是是是,但罪魁祸首是那位即将上台的阮同学,他不想背这个黑锅。
“待会儿回了教室,校徽戴上给我看看,”张老师道,“还是没有的话,我就给我们班扣分了。上周班会刚讲过,给班级扣分的同学……”
桑群左耳进右耳出,没什麽意思,无非就是打扫卫生之类的,希望阮牧年没把他的校徽弄丢吧。
进了操场,张老师终于停止了她的诲人不倦,挥手让桑群自己站去队伍末端,她则从班级後面一点点走到前面,顺便检查同学们的仪容仪表。
倒数第二位同学个子高高的,一对粗眉很有标志性,见桑群跟班主任一起过来,低声跟他套近乎:“哥们,你被老张抓了?”
这人谁?桑群莫名其妙:“嗯。”
“你居然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那人非常惊奇,“你没带校徽是不?太神奇了,老张本来最不能容忍这种事,没想到啊,果然刘嘉说的是真的……”
啥?
听不懂这人在自言自语什麽,对方显然也不奢求能得到他的回应,很快转过身去不再搭话。
音乐停了有一阵了,主席台上的老师在调试话筒,不知道是哪个主任开始主持升旗仪式。
常规的流程走了一遍,百无聊赖,桑群开始插着兜发呆。
身後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手放两侧,别插兜。”
差点被吓了一跳,桑群回过头,班主任正盯着他。
桑群:“……”
果然变成重点关注对象了。
都怪阮牧年。
主席台上的老师无缝衔接开始了开学典礼的流程,先是学校领导讲话,再是老师代表,最後是学生代表。
“进入下一个环节,有请学生代表高二三班的阮牧年同学进行发言。”
掌声似乎比前面还要热烈一些,想来是阮牧年人气所致。班主任就在後面盯着,桑群敷衍地抚了下掌,猫咪走路都比这个响。
学生代表上台了,一身整齐的校服,精神的发型,站得笔直挺拔,未语先笑,气音通过话筒扩大,不知哪个班传来低低的呼声。
“尊敬的领导丶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
状态不错,看起来不像是昨晚熬夜写稿的样子,桑群跟全校师生一起仰头看着主席台上正在演讲的人,思绪却不由乱飘——他的眼尾还红吗?
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不然不敢出门。主席台上的少年在风里铿锵陈词,唇角带笑,双眸熠熠生辉。
阳光丶开朗丶积极向上,这是大家眼中的阮牧年,贴着诸如此类的标签。
放在十几年前,桑群很难相信那个软弱的小哭包会长成今天这副样子,但就像阮牧年说的那样,挺好的,假设没有意义,他们走到今天这步,就是最好的结果。
又或许,这就是阮牧年所说的,在提起某人的时候,心里会有种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暖心的感慨还萦绕心头,冰冷的现实凉水就兜头浇下。
“桑群,”班主任对他说,“待会儿散场了,跟我去趟办公室。”
不是,一个校徽而已,至于吗?
可恶的阮牧年。
不过事情好像没那麽简单。
班主任领着他到了政治老师办公桌前,道:“老吴,这小子给你带来了哈。”
桑群:“?”
不对,好像有点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