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群顿了顿:“……年年,我不是和尚。”
阮牧年奇怪说:“我知道呀。”
“所以你别钓了,我意志力没那麽好,”桑群无奈地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今晚都不用睡了。”
“哦……”阮牧年眨了眨眼,睫毛扫过桑群颈侧皮肤,“你比我还累吗?”
“嗯,累死了。”
“好吧,”他好像又自顾自比赢了,音色亮起来,“你确实辛苦了。桑桑拍拍,晚安。”
桑群点头,生怕他反悔,连忙说:“晚安年年,好好睡觉。”
抓紧进入睡眠吧,这麽辛苦的一天,应该能睡得很沉。
然而并没有。
怀里的年糕第四次偷偷拱来拱去的时候,桑群忍无可忍地睁开眼,低哑的嗓音透着不爽:“又怎麽了?”
“你还没睡吗?”阮牧年抖了一下,似乎被他吓到了,“桑桑,这个姿势好累,我想翻身。”
桑群抱起他的腰把人肩膀放下去:“这样可以吗?”
阮牧年感受了一下:“我不喜欢正躺着睡觉,再翻一下吧。”
桑群推着他的肩膀朝向另一面:“现在舒服了吗?”
“嗯……”阮牧年慢慢缩起膝弯,双手叠在脸边,“就是没东西抱。”
事情真多,桑群贴上去,伸出胳膊越过阮牧年的腰侧,轻轻扣住他的手,捏了捏:“抱这个吧。”
阮牧年在他手指上亲了一口,抓进手里不放:“好,抱住了。”
桑群嗤了一声:“缺爱的小孩。”
“不对,”阮牧年纠正他,“是缺c。”
桑群沉默了一下:“……你别说了。”
“你知道吗?本来说刚才这句话的时候,我应该用屁股撅你一下的,”阮牧年又说,“可我没有。因为我的腰没力气了,都是被你……唔唔。”
桑群一手捂他嘴上:“闭嘴睡觉好不好?求你了,我真的好困。”
阮牧年伸出舌头舔他手心,没想到舔不动,只好乖乖点头,表示自己接下来会安分的。
桑群的手撤开一点,在他鼻尖上捏了捏,低沉的嗓音从他後颈边响起:“我一直抱着你呢,放心闭眼吧,不会有噩梦的。”
阮牧年本来快到嘴边的俏皮话止住,听着身後温柔的哄慰,眼眶有些发麻。
他低低嗯了一声,抱住那只刚才亲密抚摸过自己的手,假装听话睡觉了。
只是心里还会转着某些思绪。
比如……原来桑群看出自己在撒谎了,把童年的阴影包装成噩梦。
又比如,原来桑群知道自己一个劲说荤话是在害怕,害怕对方抽离後孤独的空虚感。
桑群说得对,他就是缺爱的小孩,明明知道桑群很爱很爱他,却还是会心生怀疑,对任何变化産生恐惧。
他怕得睡不着觉,宁愿跟桑群纠缠到天亮,也不愿意被消极情绪包围。
但桑群看穿了他笑容下掩藏的一切心思,于是拥紧他丶牵他手,还捏了捏他的鼻尖。
缺爱是他今生难治的绝症,所幸有人来到他身边,成为那剂不可或缺的对症药。
第二天醒来,阮牧年悠悠睁开眼,手里空荡荡的。
桑群的手呢?
他皱起眉,翻身坐起来,腰腹往下瞬间传来难以言说的异样感。
“嘶……”
他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昨晚好像喝醉了,之後发生什麽事了?
随着记忆回笼,阮牧年的脸慢慢红起来,他低头一看,腿间的被单微鼓。
“天哪,”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小声嘟囔着,“我居然把桑群睡了……喝酒误事,我应该在上面才对啊。”
他又坐了一会儿,等被单变得平坦,想出去找人。
床头柜上放着闹钟,显示现在是早上10:23。
阮牧年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睡晚了,当然,更不可思议的是桑群居然没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