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得意地昂着脸,把毕生智商都用来如何销毁猫条塑料纸,人类自然看不出来。完全没有考虑到等下就要和它的蛋蛋告别。
往常“猫咪争夺大战”总要在术前演习一便,医生早已习以为常。看着阚昭平静无波的模样,他提醒,“需要我们配合演戏吗?”
“嗯?”
“我假装把它强行抱走,你拉着我的手想要把它抢回来,然後我再把你的手甩掉再进手术室。听说这样以後它会更黏你。”
阚昭轻笑,把猫递给医生。捏了猫脸,放下手,“还是算了,它已经够黏人了。”
手术大概进行了半小时,送出来时金元宝还处于麻醉状态,眼睛睁着却无意识,粉红色的舌头从尖牙间划出,有眼泪从眼角划出,似是在缅怀刚才有蛋的最後一刻。
输液吸氧观察了一小时,见差不多没事阚昭给它套上伊丽莎白圈,放置航空箱中。
医生开了一些止痛药,又擡头问他:“要不要来一点营养膏之类的,刚手术完给猫吃正好。”忙不叠推荐一系列産品,然後夸大了他们的优势。一般人家里都有这些,买多了也是在家里堆着。但大多数猫猫家长在医院看着孩子刚绝育完的惨样都有心补偿,多多少少会买一些。
“喵呜……”阚昭还没开口,金元宝一听有吃的,赶紧有气无力地叫了下。侧躺着,用口水代替眼泪。
哪怕失去蛋也不能阻挡它对美味食物的渴望。
“每样都来份吧。”阚昭扫码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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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驶的方向不是回家,金元宝在太空箱里疑惑地“喵”了一声。麻药劲还没有过,阚昭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食指触碰着它还没缩回去的半截舌头,勾唇答道:“去接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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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昭说他预约给金元宝绝育的日期恰好是同一天,然後又善解人意地让林清许安心去,他把金元宝安顿好就来接她回家。
看起来格外体贴周到。
林清许看着他,“感觉哪里怪怪的。”
“哪里怪?”
“完全不阚昭。”
阚昭轻笑,“我都这麽善解人意了,不考虑给我点奖励?”
“什麽奖励?”
阚昭扣着她亲。
“清许。”何佳喊了她几声。
林清许回过神。
“我看见曲学长了。”
林清许擡头,也看见曲闻朝她们走来。
雾霭蓝长款风衣内搭米白色高领针织衫,柔和的色调衬得人好像更加温润如玉。
他浅笑着解释:“怕你们找不到地方,便先出来了。”
“好久不见。”他扬起嘴角,整个人陷进暖色调的光影里。
上次聚会也只是和他匆匆一面,几年过去,仿佛曲闻和当初别无二致,一如初见。
曲闻领着她们进入展馆,“留的VIP通道,这次画展展出的内容大多数是我在国外这几年的作品。”
“曲学长亲自当导游,这待遇可太高了。”何佳活跃气氛。
曲闻温和笑了下,“我的荣幸。”
他步伐不快,恰到好处地引领她们避开人流。开始了讲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她们耳中。
展厅很大,人潮涌动。
展厅以素白墙面为底,浅灰地砖铺就沉静的底色。顶部条形灯带均匀洒下柔和光线,将每一幅作品清晰照亮。画作嵌于黑色边框内,覆着防反光玻璃,安静地陈列在墙面。
何佳问,“学长以後有什麽打算吗?继续出国还是之後就留在南川了。”
“大概是不会再离开了。之後会待在南美任教。”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展区,这里陈列的是一些尺幅较小丶风格更偏向内省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