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好笨。
写攻略的人不会告诉他,为什么看烟花时要喝果酒,因为两个人无话可说时可以用酒来堵住自己的嘴掩饰尴尬,因为情到深处接吻时可以让对方尝到自己甜甜的舌头。
可是霍临学会的是要把垃圾带走。
霍临偏过头来,离她很近很近,嘴唇差点要碰到她的额头。
他低声问她:“在笑什么?”
语气里甚至有一丝天真。
小珠在他肩膀上摇摇头,把醉意演得很真实:“我是来工作的,为什么要喜欢上工作的地方。”
“……不是现在。”
“什么?”
“是两年前做的攻略。”霍临把果酒喝完了,指尖轻轻用力,不小心捏扁了易拉罐,发出咔啦的声响,“你提出想离开的时候,其实我没打算让你去蒲甘。”
“当时在香港给你安排了一个身份,机票和入境手续都已经办好了,可是……没能让你上那辆去机场的车。”
霍临忽然之间对他两年前未能落实的“阴谋”进行公开说明、主动招认,小珠整个僵住了。
她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霍临的意思。
难怪当时她说要走,霍临答应得那么干脆。
原来只差一点点,他们之间的处境就会完全不同。
霍临曾经想把她关在香港?那她现在来香港算什么,对霍临而言,是自投罗网?
小珠直起了身子,离开他的肩膀,霍临好像有点吃惊,想凑近一些让小珠继续靠着,但小珠只是在暗下来的天色里看着他的眼睛。
其实这样歪着身子靠着他的姿势一点都不舒服,腰酸屁股痛。
“我要走了。”小珠说完站了起来,利落地转身往缆车的方向走。
霍临立即跟上来,没忘记带上垃圾袋。
“小心点,山路不平。”
小珠的高跟鞋踩得哒哒响。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摔倒。
“有紧急工作?”霍临在后面努力地猜测。
小珠没有回头,脚下生风。
“……小珠,我们还没有等到烟花。”霍临从后面抓住了小珠的手。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周围树木郁郁葱葱,夜晚化成一座座随着夜风张牙舞抓的黑影,把稀薄的月光打散得惨惨戚戚。
霍临抓着她的手心很烫,这点倒是和两年前一样。
他把她转过来,但不敢伸手来捧她的脸,沉默了两息,声音有点颤抖:“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小珠用力地咬着下唇。
他们旁边很寂静,但更远的地方,人群已经热闹起来,用欢呼和尖啸迎接即将到来的烟花。
“没有。”小珠轻声说,“没有对和错。只是我意识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你。”
这才是她不敢主动靠近霍临的根本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