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俊没回答,只是点燃一支烟,夜风吹来,城市的霓虹反光落在他镜片上。他叹了一口气:“你见过一个人演戏十几年,一直演得像在等什麽东西吗?”
“你是说禹胜哥?”
“嗯。”
“他一直都很稳。”
“是很稳,但那种稳是装出来的。他怕出错,怕没机会。”
摄影没说话。
“这次不同。”道俊眼神望向远处夜色中一栋高楼,“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
与此同时,在那个夜色还没散去的家中,谢安琪穿着宽松的T恤,坐在沙发上看书。窗外的街灯透过百叶窗映进来,在地板上打出整齐的光影。她面前放着一壶刚泡好的茶,水汽弥漫在屋内的温度里。
郑禹胜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走过去,没说话,只把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後坐下,谢安琪擡头看了他一眼:“你回来得比我想的早。”
“没什麽意思,”他说,“大家都在打听我是不是结婚了。”
她顿了顿:“那你怎麽说的?”
“我说,确实是结了。”
她一下子没接话,书页翻了一页又停住。
“他们信了吗?”
“没信。”
“为什麽?”
“因为我说得太平静。”
谢安琪轻轻笑了。
“也好。”她说,“他们以为是开玩笑,就不会真的追问。”
“可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知道。”
厨房的灯还亮着,郑禹胜去倒了杯水回来,坐在她旁边。他没急着说话,而是把茶壶里剩的水一滴滴倒进自己杯里。
“你担心过吗?”他忽然问。
“担心什麽?”
“担心有一天他们真的知道我们结婚了,会给你带来什麽压力。”
谢安琪想了想,摇头。
“我不是公衆人物,”她说,“你的人生里需要顾虑很多,但我可以当那个轻一点的人。”
“我不想你轻。”他说,“我想你是完整的你,真实的你。”
“那就等他们知道的时候,也看到我是那个不被你遮住光的人。”
郑禹胜擡眼看她,灯光打在她睫毛上,她没回避,也没笑,只是平静地望着他。
“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说,“我想,就算再曝光,也比你一个人演得很用力要好。”
他点头:“嗯。”
“你只要记得回家就行。”
“我会。”他顿了顿,“我每天都会回来。”
……
几天後的一次工作会议上,KCL公司几位高层在讨论新一季宣传策略,郑禹胜坐在主位,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身旁是PR负责人,道俊在白板上展示各项投放计划,讲到一半,他扫了眼人群,停下来:“话说回来……大家最近有没有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
全场安静下来。
有人小声回:“是说……禹胜哥结婚的那个?”
“对。”道俊笑着指了指郑禹胜,“就他。”
衆人瞬间笑出声,郑禹胜没反驳,也没接话,只是挑了下眉。
“你就不解释一下?”有人忍不住问。
“解释什麽?”
“你到底有没有结婚?”
“你觉得呢?”
“你这个反问……就是默认啊。”
会议室内顿时哄笑。
PR主管有点尴尬地笑了笑:“禹胜哥,真结婚了我们好好配合危机处理,不然哪天真爆出来”
“爆就爆呗。”他淡淡地说,“我怕什麽?”
衆人一时噤声,郑禹胜放下手里的笔,声音平静又认真:“我结婚了。如果哪天曝光了,也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