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辛晚有求于人,好声好气地哄她,推着人的肩膀进自己房间。
刚一踏进,既袆的步子停顿片刻,又恢复原样,她调笑:“房间里熏得什么香啊?”
辛晚轻嗅了几下,觉得和平时差不多,只好回:“可能是鸢尾?徐时瓒天天赖着,也许沾染上了。”
听到徐时瓒的名字,既袆下意识捂了下左眼,仿佛上次被割伤的眼皮还在隐隐作痛。
“怎么?”辛晚没错过她的神色。
既袆心有顾忌,又担心辛晚和他徐时瓒蛇鼠一窝,避而不谈,差点连这笔生意也不想做了。
“老板,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下诚信。”辛晚看出她的所思所想,好像只是随口一提。
既袆赶紧凑过去,整个人贴在她身上:“自然自然,上次合作不是很愉快嘛,你想要的秘法我都教你了。这次又要什么?”
辛晚被她身上的脂粉味扑了一鼻子,她艰难地推开身上的人,抿了下唇,将手腕伸过去给她,她垂眸,神色不辨:“帮我看看中了什么咒。”
那封被徐时瓒拦下的信真正的收信人是既袆。一计不成,辛晚又委托秋叶和自己一起写信,两封信一同寄出,果然,徐时瓒只拦下了她的那封。
既袆从她身上柔柔起来,纤细的手指伸出,撇撇嘴,刚想作弄一下对方,骗她说什么诸如有喜了,脉象圆润的说法。
真正触到人的脉搏时又忽然眼神一颤,她抬头,表情惊惧。
一桶冷水从头自脚的浇灌,冻得人牙根都在颤,刚刚迷离的思绪于是又精神起来。
身上滚烫,再这样下去怕是难熬过今晚了。
黑衣人绷进神经,都准备做好鱼死网破的打算了。
紧扣在手腕和脚腕的锁链忽然松开。
他一时不察,瘫坐在地上。
远处那只喜食怨念的魔兽往日最喜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来恐吓他这种阶下囚,此刻却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它毛发亮丽,是被鲜血滋养出来的样子,见到徐时瓒的时候垂下脑袋,凑到他身旁。
徐时瓒避开。
它于是发出不满又轻轻的呼噜声。
“吵得话一起扔了。”徐时瓒垂眼,和它发亮的兽瞳对视。
那魔物仿佛能听懂似的,老老实实找了个角落安安分分待着去了。
徐时瓒于是终于舍得朝他这边分了很轻的一瞥:“出去吧。”
他语气不悲不喜,仿佛他不是那个将人关进这里的黑手。
那黑衣人手脚并用的挣扎,不明白他忽然的大发慈悲。
尖锐的划痕声穿来。
他这才注意到徐时瓒左手是拎着一柄剑的。
那柄剑的剑刃已经被血染成了黑红色,刃旁现在都还在顺着花纹落血,一滴,一滴,滴在暗无天日的囚牢里。
徐时瓒一步步走来,身形从些许光亮之处彻底迈入了黑暗,仿佛步入炼狱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