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如潮水,将他一次又一次推回了原点。
他发现自己手腕上的珠子滑落了一颗,顺着那颗珠子,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手腕上的珠子共计二十颗,他走过二十场轮回。
凌招宗对他发动了二十次袭击——如同第一世的一样。
徐时瓒有时候会除掉那些既定的结局,有时候会兴趣忽至地去找另一个可能,他将前几次轮回中的每一个或大或小的仇人都除之后快。
可事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等凌招宗被除得一干二净,世界上不会用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有人敢置喙他的决定。
可他仍然活不过二十五岁——他第一世死去的年纪。
祸福相依,命运将他永远定在了原地。
直到最后一颗珠子坠落,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兴致缺缺地抬眼,枝桠稀疏,阳光顺着缝隙,照了一点在他的脸上。
于此同时。
他听见有人带着笑意,慢吞吞地开口。
“真这么好?指不定徐时瓒其实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每天的乐趣就是随机挑人见血。”
血腥
辛晚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切。
如此多次的轮回中,徐时瓒被剑伤、刀伤……数不清地疼痛感裹挟住辛晚,高热和冰冷循环反复,叫她几乎压抑地喘不上气。
血腥连满了天,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得好像要将人的口鼻全都糊住。
直到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被一片温热盖上。
仿佛在冰天雪地里踽踽独步了许久的旅客触碰到了一支温热的、源源不断发着光地烛火。
叫人忍不住靠近。
仿佛溺水最终要攀上的那根浮木,辛晚马上伸出手拽住那片温热。
掌心相触,是熟悉的温度,却惊得辛晚从梦魇中惊醒。
徐时瓒坐在床侧,空出的一只手罩住她的,正是她源源不断暖意的来源。
辛晚呼吸调了几瞬,听到他问:“做噩梦了么?”
她没有说话,手指紧紧扣住人的手臂,最后。
紧密地交换了一个拥抱,仿佛要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
徐时瓒不明所以,只是用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她的头发,再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他垂下眼睑,冷静地想。
师姐果然还是被那些过来刺杀的老鼠吓到了,早知道先前就应该除得一干二净了。
辛晚隐约觉得自己被关起来了。
其实说关也不大相似。
她还是可以移动,只是移动的范围变小了很多,于此同时,徐时瓒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