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因动了动唇未及开口,姚舒就抢先回道:“怕是不得空了。周家今日要来商议婚礼之事,我们得赶紧回去。夙阳好生休养,过些时日我们再来看你。”
许夙阳急急望向沈识因。
沈识因也道:“是了,我得回去帮忙,你好生歇着。”
许夙阳蹙紧眉头,心口泛起酸涩。
她就这麽急着走?连句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
她果真变了。
许夫人也未强留,只道:“既有要事,便不耽搁你们了。”
不料江姨母突然开口:“不若让我与灵儿留下搭把手,也好照顾夙阳。”
姚舒当即蹙眉看她一眼,道:“妹妹随我们回去罢,许公子这儿需要静养,人多了反倒不便。”
江姨母尴尬笑道:“也好,那改日再来探望。”
江灵又跑到榻边甜声道:“夙阳哥哥好生养伤,灵儿改日再来看你。”
许夙阳勉强对江灵笑了笑:“好。”
他说着又望向沈识因,伸手欲拉她衣袖,却被她转身避开,径直向门外走去。
他望着那道决绝的背影,目光渐渐黯淡,终是忍不住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送走几人後,许夫人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当即叫来管家历喝道:“不是让你们看严了吗?怎麽又让那卖花女跑到了前院里?你们干什麽吃的?”
管家连忙躬身回道:“夫人息怒,是属下失职,属下一定好生看管。”
许夫人冷哼一声:“给我看严了,临産前不许她再踏出那院子一步。”
“是。”
——
几人出了许府登上马车,姚舒看了眼江姨母,道:“你离京多年,对如今的人情世故难免生疏。往後见外人须得谨慎些,现下的人心思都比从前重得多。”
她这话颇有深意,江姨母听得明白,尴尬地笑了笑:“姐姐教训的是。我只是想帮着分担些……我们全家在府上叨扰这麽久,白吃白住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可我年纪大了,也不知能做些什麽才好。”
姚舒见妹妹这般谦卑模样,心中酸涩难忍,不禁柔声道:“不必你操劳什麽,只要安心住着就好。好生教养两个孩子,顾好自己身子最要紧。”
江姨母点头应道:“姐姐说的是。”
沈识因静静听着,脑海里却萦绕着方才那孕妇的身影,许夫人与许夙阳的反应实在蹊跷,那女子看她的眼神更是古怪。
她得查查此人。
几人回府後,沈识因立即去寻了二哥,恰逢二哥刚从宫中回来。二哥神色凝重地道:“陆呈辞已被皇上召入宫中,具体如何处置尚不明朗。”
沈识因闻言心急如焚,二哥宽慰道:“妹妹莫要担忧,想来应当不会有事的。只是此事牵扯颇深,谁都插不上手,尤其是我们沈家人。如今只能看亲王府如何周旋了。”
这一夜沈识因辗转难眠。
翌日一大早,她就遣人去打听消息,却什麽也没有打听出来。她试探着去问祖父,祖父却避而不答。
如此过了三四日,她非但未探出陆呈辞的消息,就连亲王府与许府都异常地沉寂。
她渐渐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这日清晨细雨淅沥,她早早起身,便有家仆匆匆来报:“小姐,您让查的那怀孕女子已有眉目。此女名叫林苑,原是个卖花女,常在几家酒楼兜售鲜花,不少人都认得她。”
卖花女?沈识因蹙眉追问:“可曾出嫁?腹中孩儿是谁的?”
家仆回道:“此女是个孤儿,前阵子才从外乡来京,无亲无故独自谋生。并未嫁人,但不久前突然失踪,再无人见过。至于孩子生父……无从知晓。”
沈识因闻言不禁皱起眉头,既如此,那女子为何会出现在许府?许夙阳又为何谎称那女子是远房亲戚?
看那肚子,似乎即将临盆……
正思忖间,管家匆匆赶来,道:“小姐,许大人来了,正在前厅与太师商议退婚。”
退婚?
他们愿意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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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退婚退婚![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