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视频镜头只拍摄到玉壶脖子往下部位,为了更好地操控流水线的视角所限。
她们的目的是操控草莓奶油蛋糕流水线,这个是比较方便的视角。
拍不到虞窈的头,因而不会暴露身份。
而在镜头中的另一方,霍昀青坐在椅子上,镜头中只有她的上半身,同样没有露出头。
只需要用话语沟通。
夹草莓的夹子夹住了草莓,晶莹的细闪的链条,长长的,耷拉到了玉壶壶身上。
他戴着霍昀青上次送给他的耳朵,和自己的尾巴,做草莓奶油蛋糕。
跪坐在毛绒地毯上,面前是镜头。
他能够看到霍昀青坐在椅子上的上半身,和她身后的宿舍背景。
手机似乎被支在书桌桌面上,而她懒洋洋地,靠坐着椅背,却又端端正正,压迫感十足。
看到了她。
就是她。
因而不再需要仅凭嗓音确认。
而她也可以看到他。
隔着网络,隔着镜头。
看他的草莓奶油蛋糕,和亟待拍卖的玉壶拍品。
但是她却不知道她所看到的镜头中的人,就是她的舍友虞窈。
“阿昀。”他细细地叫着,毛绒地毯的绒毛滑过玉壶紧挨着地的底面。
霍昀青看着镜头中趋于完美,毫无瑕疵的干净玉壶。
为了向她展示玉壶有多么好,玉壶上什么都没有覆盖,没有朦胧的轻纱,没有保护的外套,是最直接得以接触的观赏。
她的视线扫过玉壶的每一个部位,纤细绰约的壶把,玉白无瑕的壶身。
他已经做好了两块草莓奶油蛋糕,为了搭配玉壶里泡好的茶水品用。
霍昀青:“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错了,阿昀,对不起。”她们说的是另一件与做蛋糕无关的事,状似打着哑谜,实则只有她们两人清楚是说的哪一件事。
“我不该欺骗你。”
而又默契地烹饪着蛋糕,霍昀青打开夹草莓夹子的电源。
夹子立即启动,悬挂夹子的锁链链条声簌簌地抖动着,抑制着轻颤。
“你依然不舍得离开她,是吗?”
控制器在霍昀青手里,不能很合适地根据草莓来控制夹草莓夹子的力度。
草莓在不同的节令通常有不同的硬度,不同的批次一般也不同。
虞窈这次买的这一批草莓,似乎比较软。
因而有一颗草莓似乎被夹子夹烂了,虞窈的
声音变了调,“嗯。”
他当然不舍得离开她。
“可你也不舍得我。”她继续道。
玉壶不小心被碰倒,壶里的水流了一地,沾湿了毛绒地毯。
虞窈不清楚霍昀青为什么这么说,明明她和她是同一个人。
但霍昀青还不知道她就是她。
他和她、她,似乎玩着脚踏两条船后被发现的游戏。
而他自然就是那个被发现脚踏两条船,还两条船都不舍得的渣O。
草莓被夹烂,虞窈可怜着草莓,求饶道,“轻一点,阿昀。”
但是夹草莓的速度并没有减慢,夹草莓的链条不小心挂到玉壶上,哗啦哗啦的锁链链条带动着玉壶的壶腰震颤,直到某一瞬,似乎是电力用尽,壶腰似被锁链勾着挺了一下,又回落下去。
夹草莓的速度越快,虞窈烤蛋糕坯和挤奶油的速度就要越快,人又如何能与机器相比,他终是疲惫至极地跌落到毛绒地毯上,蜷缩起身体。
镜头的角度有限,没有拍到他的头和脸。
他撞翻了草莓奶油蛋糕的流水线,也撞翻了玉壶。
奶油和壶水都倾倒交杂,融为乱七八糟的一团。
他的身上自然也落不得干净。
他脖颈微缩着像含羞草收拢叶片,两颊浮起朝霞般的红晕和赧意,似因为自己撞翻了流水线和玉壶而抱歉。
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双眼迷茫空虚,似乎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接下来又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