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叮铃”
“叮铃”
三个手机,同时响了好几声收到消息的声音。
程煦安的手机在池溪南手上,见状,林青打趣道:“手机都放心交给你保管了,看来是够喜欢你的。”
林青笑了笑,问:“今後打算怎麽办?和他回首都?”
池溪南看着站在溪水中央的程煦安,明明毫无捉螃蟹的技巧但就是不服气的掀翻每块石头,尽管一无所获但神情却没有一丝气馁。
池溪南一脸平静,缓缓开口:“阿青,我的病好像又严重了。”
闻言,林青蹙眉,扭头看了眼他受伤的手欲言又止。
池溪南太平静了,好像任何时候都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就连和他从小长大的林青都不敢说完全了解他,以前林青就打趣过池溪南,说他就像清心寡欲的神没人能调动他的情绪。
这几个月里看到程煦安天天陪着池溪南,他以为池溪南的情况在慢慢好转,没想到是越来越差了。
林青是唯一知道池溪南患有重度抑郁症的人,因为两人大学相距不过几百米,所以在大一的时候两人在外合租了一间公寓。那段时间林青一度消极,池溪南就每天给他做饭吃,偶尔时不时还会给他讲笑话,尽管笑话冷的掉牙。对方平静淡然的生活态度,让他一度在看到诊断结果“抑郁障碍(重度)”的时候久久无法回神。
碰巧那天他电脑坏了,辅导员催资料又催的急,再得到池溪南准允後,他进到池溪南的卧室用他的电脑。不一会儿,就将资料整理好发给了辅导员,临走时,他看到电脑桌角下垫了张折叠的白纸,隐隐约约能看出“诊断”两个字。
原本他和池溪南都是两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可那天不知为何,他自觉抽出垫桌角的纸张,打开看到就诊人是池溪南的时候,林青不禁呼吸一滞几乎不敢相信。
推门而入的池溪南看到这一幕,瞬间脸色苍白,连忙扑跪到林青面前,慌乱伸手夺过他手上的诊断书,神情十分紧张。
随後在林青的质问下,池溪南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作为交换林青替他保密,最後这件事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我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的声线有点颤:“我的大脑很乱,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该做什麽。”
他继续说:“程煦安对我越好,我就越想逃避。”
“我情绪敏感,总是想哭,盯着一个东西我能出神很久,但我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就像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我。。。我。。。怎。。。”他哽咽变得语无伦次,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变得急促。
林青一愣,忙伸手抱住他,不断安抚他的脊背,语气柔和:“阿南,别急,深呼吸。”
“有我在的,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他轻抚池溪南脊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像有感应般,程煦安从溪水中擡起头,神色骤变。
黎澈和顾易也齐齐投去目光,黎澈瞬间目瞪口呆,这是当着正主的脸出轨?
顾易神情平淡,扭头看程煦安。
程煦安冷冷盯着岸上两人,眼底的狠厉还没来得及升起就骤然消失,林青正对着他,擡手朝他比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又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程煦安神情不明,来不及穿鞋袜就直直上前只是没走几步就突然愣住了,他看到池溪南的肩膀在不断颤抖,池溪南在哭。
溪水的潺潺流水声完美遮盖池溪南轻微的抽泣声,一只宽大冰凉的手掌轻轻覆上他的眉眼,世界骤然黑暗。黑暗中,池溪南被人揽住腰连带着转身,埋进一个带有茉莉清香的怀抱,对方没有说话,再无动作,只是紧紧抱着他。
池溪南双手下垂,手掌充血纱布上渗出不少血。
林青张了张嘴无声说:“照顾好他。”说完,他转身离开,潇洒的向後挥挥手,开车离开。
顾易也带着黎澈开车离开了。
怀里人眼泪都快流干了,他的心也跟着疼。
程煦安拍了拍他的背,说:“眼睛痛不痛?”
池溪南摇头。
可我痛,程煦安揽腰抱起他本想送他回家,看到他渗血的纱布时,计划先送去医院再送他回家。程煦安给他系好安全带,返回溪边穿好鞋袜,调转车头出发去医院。这次他私心换了个医生包扎伤口,池溪南眼睛红肿,程煦安找护士要了冰袋,轻轻敷他眼睛上。
两人太过亮眼的的长相惹的年轻护士不免为其脸红,程煦安去走廊接电话,池溪安怔愣注视医生为自己包扎伤口。
“你这伤口要是不注意恐怕会留疤,在包扎期间切记不要大幅度动作牵扯伤口,手部经脉和全身肺腑经络相连,非常重要患者要多多留意才行。”医生特意提醒。
“好的,谢谢医生。”
情绪稳定下来後,池溪南才後知後觉自己的丢人行为,怎麽就这麽没用?为什麽要哭?
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