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并胖厨夫,领五六个打。手,来势汹汹的到了平安食肆。
只见这里干干净净,一点异味也无,临着渭水,依旧热闹的生意。
五福六谷将胡掌柜一行拦下了。
“开门迎的都是客,怎麽,我就不能到这里来吃一吃一金女娘的炒菜了?”
一面说,身後的打。手逼到五福六谷面前,谁也不让的对峙。
路过的食客指指点点的。
季胥正在後厨做菜,才听田豆高兴的说:
“外头都说,满香楼成了满臭楼,这就是现世报,该!”
忽又听秋姑来说:
“了不得,了不得,胡掌柜带人闯来了。”
田豆变了脸,撂下菜叶就要出去。
“站住,你在这照看。”
季胥出去见了,他们人少,强拦也是吃亏,令五福六谷放他们进来了,就在楼下的雅座招待,借着看客的眼,好歹能防她作乱。
胡掌柜道:“你堵了我的排水沟,我门前臭了一片,这笔账咱们好好算算。”
“我也听说了满香楼的事,恐怕是泥沙烂叶堵了沟,而非人为,胡掌柜该领了夥计好好通沟才是,怎麽反倒问我的罪。”
“这事也不用你教,我们来时才沿着沟看了,也没什麽腐叶泥沙,是夜里有人捣鬼。”
“那就奇了,如今宵禁严苛,夜里也不能做生意,列肆都关了门,那人反而在夜里堵你的沟,她图的什麽?”
自然是为了堵她的泔水,教她门前发臭,可这话胡掌柜不能说。
若说了,她联合五六家夜里大排泔水,算计平安食肆的事,那就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了。
她不能明着来,坏了天下第一楼的名声,故而笑道:
“瞧我,误会一金女娘了,我自罚一杯,都是你撺掇的!还不带人细细察看,到底是哪处堵了!”
将那胖厨夫数落了,一行人离了这里。
季胥安抚了左右的食客,便回後厨做菜了,只见田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掩不住的心虚,问说:
“他们可都走了?”
“走了,这样擅作主张的事下不为例,眼下虽过去了,但也该长个教训,罚你两个月的月钱,”
又问,“那袋沙砾你怎麽处理了。”
那沟确实是田豆堵的,趁天亮前又把那袋沙子拿走了,因沾了泔水,臭烘烘的,她也不敢往回倒,老实说了:
“混在昨夜清沟的淤泥里,连同湿答答的麻袋,这会儿想必被大牦倒在弃灰坑里了。”
季胥点了点头,後院的沙子有动过的痕迹,田豆看到胡掌柜登门又是这样的神态,她也就猜到了,
“你的心倒细,我罚了你,你心里可怨我?”
田豆摇了摇头,“是我擅自做主在先,只是再来一次,奴婢还是会那麽做,谁也不能算计这里,算计你。”
季胥狠了心教训道:
“你若再这样擅作主张,我这里也不能留你了!”
田豆不禁红了眼圈,不等说话,只听外头一片响。
“人呢?人呢?哪个吃了狗胆到这儿来闹事的!”
乃是田氏杀到这里来了,手持大棒子,到了後厨这里。
“阿母怎麽来了?”
田氏道:“我听一个食客来报信,说是姓胡的出妇带了五六个打。手上门,我一听就套了牛车来了,可有伤着?”
将季胥拉过去上下打量了,各处完好,这才松了口气,她这一路跑的牛蹄子都冒火了。
“我没事,阿母赶紧回家去罢,家里那间门房也建好了,阿母早些叫赖牙子来,买两个健奴回来看家护院,那胡掌柜没讨着好,恐怕要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