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樱认床认枕头,平白多了个人,倒没影响她的睡眠,难得睡了个好觉。
她以前睡觉喜欢随便捞个什么东西揣在怀里,或是被子一角,或是多余的枕头。
这夜顺手,她摸住了肖泊的胳膊,箍住不撒手,睡得分外香甜。
翌日,按照规矩,裴昭樱得携驸马入宫谢恩,没得懒觉睡。
好久不曾好眠,裴昭樱舍不得醒,听到侍女叫早了,仍扯着被子蒙头。
“再让殿下歇息会儿吧,我们先准备。”
清亮的男声在她的卧房响起,声音压得低,这么陌生的感觉令裴昭樱起了鸡皮疙瘩,麻木地睁了眼。
她还没适应身边多个人。
多了个男人。
她僵硬地伸手示意搀扶,瞌睡冷不丁散尽了:“……还是进宫谢恩要紧。”
搀抱着她起身洗漱梳妆的是肖泊。
他神情自然,没觉得这是下人该干的粗活,力气比裴昭樱近侍侍女们大多了,往常晨间兵荒马乱的一阵忙活,被肖泊一个人信手解决。
肖泊也不觉得裴昭樱身子重,大气都没喘。
裴昭樱在清醒状态下,发觉肖泊的胸膛实在是很坚实,臂膀很稳固,成亲成得不亏。
只是他隔着衣服传过来的温度,她还没有适应。
肖泊既来之则安之,已经小声地跟绮罗商量起裴昭樱今日要换的衣服和发式了。
这个驸马当得够称职,裴昭樱行动不便,需要移动进出,肖泊顺手就连带着轮椅一同抱起来了。还不颠簸,不叫裴昭樱受罪。
两人面对面同处在一辆马车车厢内,衣着的颜色是相称的同色系,夫妻一体,裴昭樱找着话题,说他不必事必躬亲把自己当下人使,肖泊直强调那是驸马的本份。
裴昭樱看到他的右胳膊动作起来有些不自然,担心是他发力抻着了:
“我很重吗?”
“……不是,我昨晚睡觉压着了。”
肖泊没好说,右胳膊被她搂了一整晚,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夜,酸痛至极也没舍得抽出来。
裴昭樱这才好受了点,仍觉得不妥当。
好端端的一个驸马,尽做些体力活,叫人觉得是她刻薄。
她又要劝肖泊,肖泊郑重地与她说及正事,讲此次进宫,皇帝和太后必然以重任相付。
裴昭樱抛开旖旎心思,正色道:
“是的,皇帝以我的亲事为由,命诸侯进京献礼朝贺,最难缠的那一位,据说已经和皇帝碰了头了,此番少不得让我们分担麻烦。”
新婚生活
肖泊脸上闪过因心疼而产生的恨意,转瞬而过,没让人捕捉到。
关系没有实质性推进,不便有肌肤之亲,肖泊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衣袍。
“诸侯之中最难对付的是淮阳侯,淮阳离金陵皇城太近,物产丰饶,多年未进京拜贺,陛下要一展身手,必会解决京畿附近最棘手的诸侯。但是,陛下又不想引火上身,我猜,要么是把我们推出去,要么是把肖与澄推出去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