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姐姐,外面的食物我怕有歹人会下手脚,你去邀月楼的厨房盯着厨子给殿下熬一碗浓稠的醒酒可好?”
“玉露姐姐,有劳你去和下面守着的金将军说一说,给马车内垫上厚些的褥子,殿下饮了酒,颠簸着回去一定不舒服,最好再瞧瞧马车的车毂是不是好的。”
“……”
将人一应都打发走了后,滴翠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阁楼中只剩了裴昭樱一人。
酒液催人入梦。
裴昭樱又梦见了被万箭穿心死在了洛水河畔的惨象……只不过,这一次,她在血流成河中听到自己赌咒发誓——
“肖与澄,你丧尽天良,我后悔和你成了一世夫妻,你能对我下如此毒手!”
“狼心狗肺,我诅咒你,即便大权在握,也不得善终,短寿而亡!”
“下辈子,永生永世,我再也不要与你这般豺狼成为夫妻……”
女子弥留间用尽全力赌咒,两眼流下触目惊心的血泪,裴昭樱身心俱痛,她就是她,她就是被夫君设计杀害的人,可笑的前世今生,居然是这样!让她活得像是个笑话一样!
裴昭樱痛彻心扉地睁了眼,不自觉中,满脸是泪,痛不欲生。
刚巧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阁楼,两人四目相对,裴昭樱把滚烫的茶盏往他脸上扔——
“你给孤滚!”
前夫下跪追悔莫及
来人身形高大挺拔,未着铠甲,穿的是一身精神英挺的便装,宽肩窄腰,戎马半生中磨砺出了势不可挡的英武。
也正因为没有穿上厚厚的铠甲,被滚烫的茶水烫了个正着,疼出了汗,可他生受了,没有躲闪,没有恼羞成怒,眼睛饱含着不得安眠的红血丝,一步一步向裴昭樱靠近。
他张开双臂,想重新拥有遗失了的宝物,也是在给裴昭樱展示他没有带武器,真真切切地带上了迟来的深情。
裴昭樱嘶吼着斥责他:
“我让你滚!你听见了没?你是聋了吗?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声嘶力竭没有阻拦肖与澄前进的脚步。
男人的大手粗暴地、不由分说要抱住她,已经搭上了她的肩膀。
裴昭樱恶心得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上,挣扎甩掉他的手,不惜大力撕扯,“刺啦”一声,披帛连带着衣袖都被扯烂了。
肖与澄晚到了一生的眼泪这才落下。
他双膝跪下,肩膀颤抖。
征战沙场一呼百应的枭雄放下尊严,放□□面,放下膨胀的权力欲望。
居然为一个女子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