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顿时眉头跳了一下,想?到她提前出来,估摸着?顾文知?就在后边。她倒还真的怕三人一撞上?,万一蒋唯也来找她,那可就真是好一台戏,她这个其中的主角得?跳脚。
“哦。”清池归心似箭,“那我便不打扰姜大人。”
她点头一下,就想?要?离开,却这不解风情的姜曜芳,偏巧挪的位置挡住了她的去路。
清池抬头瞧他,眼里含疑惑。
晚风吹动他发丝,也吹动他头上?戴着?的青巾,青青子衿,环佩叮咚。
他抿起唇,似想?要?留她,却又不知?该如何留她。
她红唇含笑,艳势可杀人,“姜大人!”
“我送夫人。”
“姜御史?就不必客气?了。”他的话还未说话,清池就抢先揭下话头,似笑非笑地道:“我家夫君若是见?了大人,恐怕还会责我胡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想?被说贪玩迷了路。”
姜曜芳思考了一下说:“蒋大人不是这样的人。若是夫人担心,我叫宫婢送夫人回?去。不要?迷了路才是。”
看看看——这般认真的姿态、语气?,仿佛就真的在为她考虑,担心她。
清池心里微冷,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姜曜芳这条滑不溜秋,没?有一点温情的毒蛇,她可一点也不敢沾。
当年,她是为何,会接下他的芍药。
事实上?,也是后来,她才终于明白了,芍药定情,接了他的花,在他心里,莫不是她也爱慕着?他。他才会在那一天闯入室内,剖心誓情?
这就是一个疯子。
没?有必要?和他扯上?丝毫的关系。
清池没?吭一声,任由他安排,同提着?灯笼的宫婢一起回?宴会。
身后,姜曜芳发带被风吹起,额前吹乱的发丝飞横,那双湛湛辉明的眼睛里带着?失措的茫然?。
看向那道窈窕的声音。
他不明白:“为何她这样讨厌我?”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曾经见?到一道绝然?离去的背影,他不知?如何挽留,满肚子的锦绣文章,却笨拙地说不出一句叫她回?头的话来。
“清池……”
这个名字魂牵梦绕,明明到如今才见?过两次,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看见?她一个人走在那儿,就神使鬼差地走了过去。说是什么来找顾相,其实……
也许就是自己想?要?多见?她两眼。
姜曜芳这样的人,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一阵的疼,他捂住自己的心脏,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最近他经常在做一个梦,一个鲜血淋漓的梦,梦里明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全部,却还是空虚。
在梦里的他,给他留下了强烈的一道思想?。
有的人不是花草,他偏爱移栽,末了,什么也得?不到。
姜曜芳看向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指腹有经常拿笔留下的茧子,也许是他自己的错觉,还是因为她方才那冷冷的目光,他分明在这双手上?看到了大量的鲜红血液。
他很稳地瞧着?,从头至尾一点儿也没?抖过。
那个梦,是有什么征兆吗?
“守拙。”
脚步声从后边传来,姜曜芳回?头看到顾文知?走过来,他眸底是有些黯,少了平时那种沉凝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