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韫偏转过头,看着她。
“我说,你……”
对着许尽然乌黑的眼睛,他缓缓吐出後两个字,“是猪。”
许尽然:“……”
说完,裴韫就把头转过去了。
许尽然又躺了会儿,见裴韫闭上眼睛,她手放在被角上,准备起身。
“你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用不用帮你叫医生?”
裴韫没睁眼,声音很轻,似是困了。
“别动,陪我睡觉。”
许尽然就没再动,乖乖闭上眼睛。
这几日她都辗转难眠,但这次,闻着鼻尖消毒水的味道,她竟很快睡着了。
直至耳边呼吸绵长,裴韫才慢慢睁开眼,转向许尽然。
……
天色将明时,许尽然醒过来。
裴韫还在睡着,睡着的他显得人畜无害。
许尽然看了会儿,蹑手蹑脚下床,趁着门外轮换,又悄悄溜出去。
怕在电梯撞上保镖,许尽然就从楼梯走下去。
到下一层时,正好碰见一个脖子打着石膏的病人慢慢悠悠经过楼梯口。
对视的片刻,病人脚步一转,伸出手,把她拉到旁边的椅子上。
女人年纪不大,二三十岁,露出善意的微笑。
“你是楼上家属?”
许尽然摇头,不知道她想干什麽。
“无聊转转。”
女人一副我懂的表情,“我知道你想干什麽。”
许尽然看得一脸懵。
女人:“听说楼上那位是个大人物,病房里大家都在讨论这事。”
许尽然:“哦?”
“据说是手底下员工惹了事,他不小心被牵连进去,对方没认出来他,一棍子直接打头上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太倒霉了。”
女人叹着摇摇头,“不知道那个员工下场怎麽样,总之不会好。”
她杵了许尽然一肘子。
“你刚从楼上下来,怎麽样,有没有什麽新消息?人醒了吗?”
作为女人口中“那个员工”的许尽然想了想,如实说:“现在没醒。”
裴韫现在确实在睡觉。
让消息密不透风很难,但让假成真容易。
大衆口中,包括岩城的新闻报上,都称这起事件是意外,裴韫是无辜中伤。
裴氏的继承人为了一个女人险些没了性命,这样的消息,绝对不会被流出。
许尽然回到病房,躺上床。
她猜想章小知是猜到真相了的。
因为她一向八卦,这一次却什麽都没问,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
没两天,八卦欲很旺盛的医院就传出顶楼大佬出院的消息。
许尽然听到後,躺不住了。
但章小知拦着她多住了一周,还阴阳怪气了一番。
“人家是总裁,日理万机,你急着出去搬砖?”
许尽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时隔数日,许尽然休养得差不多,才回到公司。
茶水间里,陈幸倚在门口,斜瞅着她。
“你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员工’吧?还有脸回来,你可真是个害人精!”
许尽然不紧不慢接完水,微笑转身,“这麽久不见,你还是这麽讨人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