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擡眼去看裴韫,他神情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麽。
他又将她的过去刨开了一角。
了解一个人很难,哪怕朝夕相处,可能也刨不开一个人。
有的人不想刨,有的人不想被刨。
许尽然是那种不想被刨开的,她有很多东西上了锁。
锁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上的,钥匙也无处可寻。
可遇上裴韫……
裴韫擡手,忽然捏住她的下颌,转过她的脸,正对着铁笼。
“看见那个笼子没有,专门关小偷的。”
声音森沉。
许尽然瑟缩了下,“我没偷你东西。”
“偷偷进来也算偷。”
“……”
许尽然琢磨着裴韫话中开玩笑的成分占比。
琢磨了半晌,发现琢磨不出来。
她头一垂,眼一低,态度相当诚恳。
“先生,我错了。”
裴韫身体後靠,两臂轻搭着扶手。
他盯了她片刻,幽黑着眸子。
“你不太知道怎麽道歉,认错得把另一只膝盖也放下。”
他擡起脚,皮鞋一晃,鞋尖不轻不重踢了下她未落的膝盖。
许尽然倏地擡起脸,气鼓鼓的。
“士可杀,不可辱!”
“哦?”裴韫眉一挑,俯身逼近,气息强势将她笼罩,皮鞋踩上她的膝头,缓缓施力下压,“我非要辱呢?”
许尽然下颌紧绷,指节死死撑着地。
然而膝上的力道却总是重她一分,缓慢地逼压。
似在享受她的抵抗,享受她的节节败退。
裴韫的鞋尖压着许尽然的膝头,即将触地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清亮的女声。
“阿韫!”
两人皆是一滞。
片刻後,裴韫收回脚的瞬间,许尽然站起身,拔腿就要跑,裴韫的声音凉凉追上去。
“你要是敢跑,我不介意把你吊在墙上抽一顿。”
许尽然立刻刹住脚步。
裴韫长腿越过她,径直开门出去。
“阿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