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教官喊了几次都对他们的反应不满意,于是全体同学开始进行了抱头双膝蹲着换脚体罚。
洛时状态不怎麽好,但也在咬牙坚持。
太阳很大,总教官很是恶趣味在上面喊着0。1,却说是做够五个就放他们走。
他们班的教官顶着圆圆的肚腩,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一直提醒他们要是撑不住就要举手示意,千万不要勉强。
谁知,就在总教官说到0。8个的时候,蹲在她前面的女同学骤然抽搐着晕倒在地上了。
洛时愣了会,立马举手示意让教官过来,周边同学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往这边瞥来,包括郑锦星。
教官来了後先是晃了晃这名同学,眼看着她唇色苍白,便向洛时一昂首:“你先在这看着她的状态,我去找担架。”
鉴于每年学校的军训都会出现不少意外情况,所以操场附近都会停一辆救护车以备不时之需。
洛时从小在他爸身边耳濡目染,学到的东西不少,最简单的急救手法她还是练过不少。
这会,她俯身去听这名同学的呼吸音,只觉得微乎其微,再去探她的颈总动脉时发现脉搏已经没了。
她不可置信地再复查了一遍,甚至再找了一遍自己的脉搏。
自己的心跳猛如洪钟,可倒下的同学脉搏却细不可闻。
她顿时有些慌张看向教官离去的方向,可还没见着影踪。
洛时心跳如雷,汗水淌了一身。
倒下同学的嘴唇已经肉眼可见地开始发紫。
台上总教官在操练的声音还在继续响彻,周围除了她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这名同学的异样了。
来不及多想,她双手交叠便放在了这名同学的胸骨上,开始了按压。
心肺复苏并没有看上去的简单,其实十分耗费力气。
洛时每用力一下,汗水就要从她的鼻尖抖落半分,更有别班的教官闻讯赶来问她这名同学没有呼吸了吗,全神贯注下她冷静地回答是的,这名同学没有脉搏了。
这时大家好像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向她投来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惊惧。
直到洛时按压了约莫一分钟後,这名同学才终于恢复了呼吸,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八班的教官也总算在这个关头把医生带了过来。
洛时小心翼翼地松开紧绷着的手,才擡起酸涩的手抹了抹脸上的汗,释怀地松了口气。
刚才的肾上腺素正发挥着作用,结束了她才後知後觉使了多大的劲,延缓的酸累慢慢爬上她的四肢,浑身就像是灌了铅般让她不可控地往後坠去,慢慢的,她感觉眼前也变得有些模糊。
不过就在她意识丧失的前一秒,她感知到有人在背後接住她了。
後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总之她醒来的时候浑身很凉。
“这名同学过往有什麽病史吗?比如心脏病之类的,或者做过什麽大手术?”
“没有,她从小到大都很健康,体育很好,也没有低血糖和贫血。”
回应第一句话的主人是个低沉的少年音。
洛时挣扎着睁开眼皮,才反应过来第一个说话的人是医生,问的还是她的情况。
“同学,你感觉怎麽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女医生站在她的床旁,柔声地问着她话,再旁边站的就是穿着一身军训服的郑锦星。
“没有,我感觉好很多了谢谢。。。”洛时弯起眼睛,虽然是躺在病床上却怎麽也不像是个病人,“医生姐姐,在我前面晕倒那名同学状况怎麽样了?”
医生也很是欣赏她的胆识,霎时笑了:“多亏了你及时的心肺复苏,已经顺利送往医院了,高一就有这样的判断和决策,想必以後也会是个从医的好苗子,有没有考虑将来学医?”
“谢谢姐姐夸奖,家父恰好从医。”洛时扯了扯被子,俏皮向医生眨眨眼睛,“那姐姐,我还能在这多躺会吗?”
“当然可以,今天的军训你都可以免了,後续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医生对着洛时叮嘱一番後,转头看了眼站得笔直的郑锦星,迟疑道:“那这位男生。。。”
“医生姐姐,他就负责留下来照顾我吧,万一我有什麽事还能找他跑跑腿。”洛时趁机道。
医生思索了会,点了点头:“也好。”
这房间不大,简洁明了摆了两张床,看起来像是专门为需要在校医室观察的学生而建设的房间,医生走後,空调运作的轰鸣声更为明显,洛时也从床上蛄蛹着坐了起来。
“爽不爽?洛姐带你躺赢。”
“我很担心你。”
洛时愣了会,用着满是疑惑地语气问道:“。。。你说什麽?”
学生穿着的军训服都有统一规定需要戴好军帽,刚才洛时的注意力都在医生身上,丝毫没有仔细打量郑锦星。
他的情绪总是不好揣测,但现在她能清楚感知郑锦星那平时如浪静汪洋的内心布满忧郁,就连那双好看的眼睫都像是在预示他的世界变成了阴雨天。
这滋味很熟悉,就像是从前她觉得郑锦星需要被哄的时候。
“我说,我担心你。”郑锦星好像是没好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洛时顿时大脑有些空白,她完全没料到郑锦星真的再重复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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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