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朵面若春花,眉眼盈盈,正巧从院内走出来,“沈姑娘,好久不见。”
沈绾见她一身女儿装扮,甚是明艳娇俏,心头微微一动,恭声行礼:“公主得胜归来,还未来及恭贺。”
“不过是跟在烈将军身边积攒经验罢了,说起来,上回这场仗的确不好打,你们胤人可真是……”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翕动嘴唇:“不容小觑。”
沈绾不解她话中含义,乌兰朵也没与她多说,转头望了眼身後书房,随後朝她摆了摆手,大摇大摆迈出门,“别多心,我只是来送药,里面那位可一直等着你呢。”
沈绾紧了紧手中包裹,直到倩影消失进夜色中,她还迟迟没有移动步子。
“姑娘怎麽不进去?”春桃示意身侧小厮掩上大门,“将军说姑娘回来得晚,一定没吃东西,让奴婢给姑娘备下点。”
沈绾这才注意到春桃手中的食盘,上面摆着一碗清粥和几样小菜,样式虽不多,可看着很是精致,一眼便知是用心准备过的。
心头一暖,终是叩响房门。
良久,屋内无人应答。
沈绾深呼口气,边推门边硬着头皮道:“将军,我进来了?”
书房寂静,桌案藤椅边皆不见人影,沈绾环屋四视,见里间屏风後似有人影晃动。
许是那屏风太过轻薄,映出的影子也明晰可见,沈绾鬼使神差走上前,缓步绕过屏风,正瞧见谢翊衣衫半退,俊眼低垂,手持药瓶正在上药。
男人的身体看上去清健有力,骨肌分布均匀,经脉线条利落又清晰,当真是极具视觉冲击力。
只是此刻,上面明显布着几处伤口,由肩胛骨延伸至後腰,看上去触目惊心。
原来,他真的受伤了。
看来南征这场战役打得并不容易。
後背的伤口难以触及,谢翊勾着手臂,显然有些使不上劲。
“我来。”沈绾忙将手中东西放下,从後接过药膏,“将军要上药,怎麽不唤人进来伺候?”
谢翊用馀光扫了眼身後人,由着她忙活。
伤口虽已愈合大半,可沈绾还是小心着手上力道,生怕弄疼了他。
室内静谧,只馀彼此的呼吸声。
“将军……还生气呢?”沈绾试探开口。
谢翊垂着眼,声音低沉:“不是怕人看见?”
“……”
这男人,还真是小心眼。
“将军待我好,我心里明白。”沈绾柔声解释,“可如今流言纷扰,我不想成为衆矢之的。御马司认识我的人不多,难得落个清静,将军若是将这份好时刻昭于人前,岂不是……”
“我知道。”沈绾话未说完,谢翊淡淡开口,“下次注意。”
男人居然罕见道歉,听得沈绾一愣,意外之馀感到心头一暖。
她发现这次回来,谢翊变得莫名好说话。
漂亮的眼角不由弯起,她擡手抚了抚谢翊额头,甜甜一笑:“谢谢将军。”
少女的笑容明媚温柔,直映在谢翊眼底,黑眸倏尔一沉,刚要欺身将她抱住,孰料沈绾先行一步,抵住了他的胸膛。
“药还没上完。”她水眸弯弯,用眼神示意要继续给他上药。
谢翊退回身,不再乱动。
剩下的伤口在腰腹处,沈绾只好屈膝蹲下,一点点涂抹药膏。
似有若无的鼻息如羽毛般打在下腹,激起一阵颤栗。
沈绾神色认真,全然没有意识到上方男人愈发幽深的眸色。
“哎呀。”沈绾倏尔低呼,她方才一不小心涂抹太多,眼下只好用指腹一点点揩去多馀的药膏。
玉指轻触皮肉,于隐秘处擦出阵阵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