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恨他、厌恶他、甚至不惜毒杀他……
门外,江祁止都手指一点一点攥紧,眼眶发红发热,额角隐隐有青筋浮起。
“吱呀”一声,江祁止抬手推开了木门,门板撞到墙上发出闷响。
他一步一步走进内屋,烛火在他身后拉得影子颀长,待看清桌边垂着泪的那张脸,眼尾泛红,鼻尖也红透,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他的眼睛瞬间更红了,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喊出那个名字:“余歆。”
是啊,他后悔了。
就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才想明白。
他的爱从来就不光明磊落,从一开始就是强取豪夺,是把人困在身边的自私,又凭什么要求她也交出真心?
他就是个被自己的执念攥住的傻子,傻到连自己的用情至深,都成了刺向彼此的刀。
“祁止表哥!”余歆看见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里爆发出光亮,不顾丫鬟在侧,猛地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衣襟上,还在轻轻发抖。
江祁止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抬手,慢慢环住了她的背。
管它什么真真假假,管它前世的恨还是今生的情,此刻怀里的温度是真的,她的颤抖是真的,那就当是一场只属于他的梦,一场能让他补回所有遗憾的梦。
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起初的吻很轻,带着克制的温柔,像是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平静。
可怀里的人还在轻轻啜泣,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颌,那些压抑的后悔、汹涌的爱意瞬间冲破了防线。
吻变得越来越凶,唇齿间满是不容拒绝的占有,像是要把前世所有的错过、所有的遗憾,都在这一个吻里补回来。
……
清影脚步轻得像片落叶,悄无声息地凑到江祁止身侧,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
“世子,刚从西跨院查出来,余姨娘今日的饭食里,掺了慢性毒药,量虽浅,但日积月累……”
江祁止正垂眸摩挲着指尖,闻言动作一顿,眼底瞬间覆上一层冷霜,几乎没有思索,便吐出三个字:“简心柔。”语气笃定得没有半分迟疑。
除了那位新婚之夜被他弃之不顾、又一直对余歆心存芥蒂的世子夫人,府里再没人有这般动机。
“是,”清影的声音压得更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人证物证都齐了,确实是世子夫人那边让人动的手。”
江祁止的指节骤然攥紧,骨节泛出青白。
他猛地抬眼,眼底深处翻涌着骇人的杀意,若是他的灵魂没有回到这具身体,歆儿是不是就在不知不觉中被这慢性毒药磨尽生机,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把那毒药,原路奉回。”江祁止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记住,要悄无声息,别让任何人抓住把柄,更别惊到余姨娘。”
清影心头一震,迅速掩下眼底的惊讶,躬身应道:“是,世子,属下这就去办。”
……
“歆儿,不是想学骑马吗?我教你去骑马如何?”
余歆歪歪头,“表哥,我何时说过想学骑马?”
江祁止脸上浮起一层笑意,“很久之前说过,歆儿不记得了而已。”
拜金女她不择手段1
「歆儿,裙子收到了吗?」
「记得打扮漂亮点,半小时后我去接你,带你见我几个发小。」
高级台球会所的休息区里,水晶吊灯的暖光落在周洐身上。
他半陷在意大利手工沙发里,长腿随意交叠,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手机,屏幕光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指尖敲字时,连指节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忽然,一只骨节突出的大手横空而来,精准抽走他的手机,随手丢给旁边正擦球杆的男人。
“周洐,喊你出来组局,你倒好,窝在沙发里面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机,这兄弟情算是让你给玩明白了!”
周洐瞥了眼被抢走的手机,没起身去抢,反而往沙发里又缩了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纹路。
付彦时一看周洐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情况,用肯定的语气问道:“怎么,又谈上了。”
周洐眼尾轻挑,散漫的笑了,“果然是和我穿一条裤子长大得兄弟!”
付彦时一听这话,瞬间了然,拖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胳膊肘搭在椅背上:“行啊你,上回那个刚分多久?两周都不到吧,这就又谈上了?”
周洐眼尾轻轻一挑,唇角勾起抹张扬的笑,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没办法,谁让本少爷魅力挡不住。”
顿了顿,他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藏不住的炫耀。
“这次这个妞,比之前那几个娱乐圈小花还出挑,皮肤白得像瓷,眼睛弯起来的时候,能把人魂勾走。”
付彦时对周洐的炫耀充耳不闻,漂亮的女人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见的多了去了。
“长的再漂亮也会有看厌的一天的,而且我还不了解你吗?估计顶多两个月就不喜欢了。”
周洐满是无所谓的答道:“想那么远干嘛?现在喜欢不就够了?等哪天腻了,换一个就是喽。”
正说着,许回缓步走近,手里捏着周洐的手机,指腹按在屏幕边缘,随手往他怀里一丢,力道不重,却刚好砸在在周洐胸口。
“要是得病了,就自觉离我们远点。”他声音冷淡,擦球杆的动作没停。
周洐被手机砸得闷哼一声,抬手揉了揉胸口,听见许回的话也不恼。
这么多年,这位发小的毒舌他早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