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千万别看到,千万别看到。
陈从聿在心中的祈求明显没有半分作用,他抬起头就看到了时铮眼角的一滴泪直直砸在地上。
唐冬宁心中也是“咯噔”一声。
怎么办,姐姐不会以为他说了谎话然后生他的气吧?
他急急看向时铮,可是时铮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陈从聿身上,唐冬宁只能干着急。
时铮张了张嘴:“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我”陈从聿试图从蒲云竹手中将那一块衣角夺回来,然后将这些不堪都掩盖下去。
蒲云竹察觉到时铮的情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早知道就找个借口晚些再来了,蒲云竹抿了抿唇,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面对着时铮,袖中有李明堂特意交给他的上好的伤药,此刻这伤药正在他手中来来回回的滚过。
这唐冬宁一直守在这里,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去同时铮说话啊。
难不成,要让旁人亲眼看着,时铮同一位太监熟识、还收下了太监送来的东西吗?
看着时铮蹲在了自己面前,陈从聿第一反应依旧是想要逃走。
跟上次上药时现后背的伤口很难看一样。
他的脑海中除了不想让时铮见到这个样子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念头。
“哎,我确实不了解锦衣卫大牢的刑罚,看起来带的药膏还不够用,一会儿我就再给你多送些药粉还有纱布过来。”
时铮说出的话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她语气中的平静与理智和她通红的眼眶看起来完全不相配。
“你你不怪我?”陈从聿缓缓坐直了身子,抬手擦去额上碍事的汗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时铮的神色。
毕竟上次,确实把时铮吓得不轻。
时铮确实有千言万语想说,甚至最想说的还是指责陈从聿竟然将这些试图隐瞒起来。
但是,她叹了口气,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在这杂乱不堪的监牢中活下来。
“姐姐!”
唐冬宁再也不想管在场是不是还有蒲云竹这第四个人,直接迈步走到了时铮身边。
“姐姐别担心,阿糖那里伤药有的是,我这就去给你取来,别急。”
“至于”唐冬宁话头一转,眼神阴测测地盯着蒲云竹的脖颈:“呵,没人会敢多嘴的,姐姐不用担心。”
唐冬宁的反应这么明显,蒲云竹自是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杀意。
但是他更加震惊的点在于蒲云竹和时铮二人的关系。
他叫她姐姐?自己怎么不知道时铮竟然还有个弟弟?还是最近锦衣卫中的红人?
不过看着时铮和他的相处状态,蒲云竹也不再多想,直接开口拦住了唐冬宁就要匆匆离去的脚步。
“请您收下这个。”蒲云竹将已经被焐热了的药罐拿了出来,递到了时铮面前。
洁净剔透的陶瓷小罐,被整洁修长的手指捏住,看起来与脏乱的大牢格格不入。
最上面有个红色宣纸做成的封签,上面印着一个“明”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