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雪再看向邢燃,目光染上柔和之色:“你回去吧,再不睡觉明早怎么营业?”
“用不着你管。”邢燃态度恶劣,凶巴巴的道,“领工资的还管起我们纳税人来了。”
林涧雪:“……”
药物起效,胃已经没感觉了,可能有助眠的成分在,林涧雪有些昏昏欲睡。
意识朦胧间,依稀感觉身旁的邢燃起身走了。
他心里忽的空了一下。
不到两分钟,邢燃又回来了。
虽然这些全都是感觉,但他确信那就是邢燃,模糊的高大身影,熟悉的柠檬味洗发水。
与此同时,他感觉药水推进血管的温度不凉了,暖暖的,滋润着血管很舒服。
心脏稳稳的落下,前所未有的踏实,不到三秒就坠入梦乡。
再醒来时,凌晨四点钟。
林涧雪看向依旧守在床边的邢燃,他闭着眼睛打盹儿,不可能睡熟,脑袋一点一点的。
顺着邢燃身体往下看,看见他的右手拿着一个热水袋,而热水袋底下垫着输液管。
林涧雪才一动,邢燃就醒了。
“怎么样,还难受吗?”邢燃看一眼接近尾声的吊瓶,朝外叫护士来拔针。
护士拔完针,自然而然的递给家属:“按五分钟。”
邢燃接过来,粗粝的指腹贴着输液贴,传递给血管温热的温度。
走出急诊大楼时,林涧雪对邢燃说:“谢谢。”
邢燃问:“不回家?”
林涧雪看了眼腕表:“我直接去上班了。”
邢燃欲言又止。
为了工作辛苦劳碌,尽责尽职,兢兢业业,他没资格说什么,也没法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目送林涧雪坐进出租车。
“你……”
林涧雪等他说话。
邢燃有些笨嘴拙舌,想了半天,还是说出他心里最想说的那句话:“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给我。”
有事,打给我?说的什么几把话啊!
打给你干啥,你能干啥?邢燃暗自恼怒,后悔不迭的给林涧雪甩上车门。
出租车开往市公安局,林涧雪坐在后座,下意识抬起右手,手背上的输液贴还没撕掉。
输液贴被邢燃严谨的按了五分钟。
上面好似还存着邢燃指腹的温度。
林涧雪用手指轻轻摩挲,直到回科长办公室也没摘掉。
助手:“师傅,你感冒了?”
“没有。”林涧雪按了按输液贴,让它粘牢一点,然后戴上一次性手套,走向解剖室。
“眼结膜有典型的针尖样出血点,嘴唇紫绀,初步判定是窒息……”
助手正记录着:“怎么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