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衡默默松开手,在心底默哀,侯爷,下官尽力了。
戚暮山以他五年伴随昭帝的经验来说,此情此景,应赶紧认罪:“陛下,外臣……”
不料穆天权抬起手,止住了他剩下的措辞,随后示意他看往另一个方向:“礼宾名册临时有调整,戚公子的位置被改到那里去了。”
戚暮山望着那道眼熟的背影,微愣:“……谢、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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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朝臣正同穆暄玑攀谈,对他的伤情嘘寒问暖。
戚暮山便站在廊道下观望,早晨游行时的靛青长袍仍肃穆地裹在穆暄玑身上,眼下近看,倒像尊只可远观不宜靠近的神像。
很快有朝臣注意到他靠近,下意识斜睨一眼,被穆暄玑发现,也回头望了过来。
三人见状,向使君问好,就别过少主,识趣地退下了。
戚暮山这才缓步上前,与穆暄玑隔着几步远,行礼道:“外臣见过少主。”
“免礼。”穆暄玑挑眉轻笑了一声,走近戚暮山,用指尖沾满金粉的手牵起他戴着黑纱手套的手,“还挺合适。”
“是你眼光好。”
两人不约而同抬眼,相视一笑。
戚暮山凝视着穆暄玑面颊圣纹,稍正色道:“我们是不是该严肃点?”
但这尊活神像收不住笑意,毫不在乎道:“现在还在迎神,帕尔黛想看到欢乐的子民,若是太严肃了,她就不来了。”
戚暮山失笑,虽不信仰帕尔黛,却觉这是位慈爱可亲的神明,难怪南溟人以此名称呼女国王。
“不过等迎神舞结束,祈天礼正式开始,届时就该严肃起来了。”
穆暄玑拉着他的手来到双人椅前,戚暮山才看到椅子上放着块软垫,软垫上蜷着戴了宝石项链的金娜。
戚暮山与穆暄玑分坐在金娜两侧,轻轻挠着她的脑袋:“连金娜也要祭拜吗?”
她听见戚暮山唤她名字,喵喵地蹭起他的手心。
“本来让恩兰看着的,结果没想到她自己跑出来了。”穆暄玑略显无奈道。
金娜蹭了一会儿,许是隔着手套蹭起来不舒服,不一会儿就跳下座椅,噔噔噔地跑开了,周围侍者不等少主发话,赶紧“金娜金娜”地追了上去。
“奇怪,她今天怎么格外躁动?”穆暄玑拿开软垫,挪了过去。
“兴许到了顽皮的年纪吧。”戚暮山看着穆暄玑身边还可坐下一人的空隙,忍不住道:“我们非得这样坐吗?”
穆暄玑盯着他眨了眨眼:“不行吗?”
戚暮山见他睫毛上也沾了些金粉,一动就扑哧扑哧地闪,那视线越过点点金光,戚暮山招架不住,只好半推半就道:“……行。”
说罢,他忙挪开视线,转眼望向别处。
王室的座席位于最高处,除了穆天权与萧衡坐主位外,斜对面坐着天璇公主及王婿、玉衡亲王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