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给他。”穆暄玑回头指指戚暮山。
“给他?”
“给我?”
阿妮苏和戚暮山几乎异口同声道。
穆暄玑点了点头,状似无意道:“上回听戚使君说,有不足之症。公主平时能接触的病人不多,公子应当不介意给公主练手吧?”
阿妮苏抱着瓶瓶罐罐放在桌上:“怪不得看公子有些气虚的样子。”
戚暮山藏在衣袖里的指头紧了又松,犹豫片刻,终是将手搭在脉枕上,说:“那就麻烦公主了。”
阿妮苏吩咐穆暄玑把药瓶都装进一个空木匣里后,便开始给戚暮山切脉。
红色衣袖衬得这只手腕愈发苍白、没有血色,几乎能透过那层薄弱肌肤窥见其下的青筋脉络。每一次在阿妮苏指腹上的轻微颤动,都透露出无声的脆弱和疲惫。
戚暮山紧盯着阿妮苏微微蹙起的眉头,比起真让她诊出个所以然,戚暮山其实并不希望让太多外人知晓玄霜蛊的事。
须臾,阿妮苏松开手。
穆暄玑率先问:“怎么样?”
“心血虚弱,似有寒热错杂,故而四肢发凉,体寒畏冷。不过公子有些紧张,脉象不太稳定,我可能会误判。”
戚暮山低头一哂:“公主诊的没错,外臣从小便有此症结,这么多年也没治好,都习惯了。”
也是个可怜人,阿妮苏心想,觉得那些安神丸送给戚暮山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穆暄玑把装好药瓶的木匣交给戚暮山,看着他垂落的眼睛:“拿好了,公主的一片心意。”
阿妮苏笑说:“谈不上心意,反正都是要找人试的,与其放在橱柜里蒙尘,还不如送给公子呢。”
戚暮山捧住有点分量的木匣,一时动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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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门口,江宴池已等候多时。
戚暮山登上马车,见穆暄玑还不走,便靠在窗边笑问:“怎么,少主要跟我一起回驿馆吗?”
穆暄玑笑着摇头:“不了,下午还要去练兵。”
“那是要说再会么?”
穆暄玑仍是摇头,然而笑眼多了分苦涩:“公子保重身体。”
顿了顿,又道:“愿帕尔黛保佑你。”
说罢,他转头示意江宴池可以发车了。
一旁的花念接过戚暮山带出来的木匣:“这是什么?”
“公主亲自做的安神丸。”
“公主还会做这个?”花念随便挑出一个瓷瓶,打开瞧了瞧,“嗯,梅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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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缇雅跟随在阿妮苏身侧,准备护送公主回北辰殿用午膳:“少主刚嘱咐说,下午黑骑也要用校场,他会来指导您上武术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