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没有普通人那样的感情。
没有,所以不会触动。但又想在他面前装正常人,所以说假话。
但确定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答案对他没有任何帮助,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奚启会是一个三观正常的人。
他将目光转向趴在软垫上的小云狐。算了,想那个家伙还不如多想想可爱的笙笙。
小云狐侧对着他,毫无防备,正是好机会。他随手将头发绑起,拿着手里的梳子走近软垫蹲下:“笙笙~要不要梳毛啊。”
可他对自己的头发都如此敷衍,又哪来的本事打理云狐蓬松厚密的毛发?
何况,奚启已经打理得光滑柔顺,哪还用得着他?
果然,没梳上两下便玩儿开了,戳戳鼻子,捏捏爪子,逗得笙笙在他怀里跳来扑去,不亦乐乎,之前梳好的毛全白梳了。
奚启刚一回来,晏景便把小云狐塞进了他怀里,然后在他反应过来前,迅速说了告辞。
奚启放下装了茶点的托盘,抬手抚过笙笙脊背,明悟了原委。走之前才打理好的毛发已然又乱作一团。不,比之前更乱。
感觉就像看到刚洗干净的孩子,就扭个头没见着三秒,便又带着一身泥回来了。
而小云狐满眼懵懂,讨好地晃了晃尾巴,然后,发出了一声奶声奶气的“狗叫”。
奚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沉声告诫:“不准学这个。”
离了夜阑院,晏景打算寻路回弟子寝舍,路过刑律堂议事殿,忽听得一声招呼:“你出来了?”
他转头,寻着碳火的光亮,瞧见了坐在殿侧的书案后的苏相宜。苏相宜面前的案上摆着炉火、茶具,还有泡好的茶,看起来已经呆了许久。
“你还在?”他诧异。
苏相宜解释:“今天我当值啊。”
要不晏景以为他下午为什么会出现在刑律堂?
来见证他怎么泡他们小师祖的吗?!
晏景环视过整个大堂:“就你一个人?”
“还有一个弟子。我让他先去休息了,后半夜来替我。”苏相宜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你要在夜阑院过夜了。”
过夜?
晏景不懂了。
他为什么要在奚启洞府过夜?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晏景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你这个领队挺——像模像样的啊。”
苏相宜领会到了他想说客套话的心情,但没能从他的言辞里听出一点夸奖的味道。
不会夸人就别硬夸了。
不过他还是接受晏景的暗示,发出邀请:“要不要进来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