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部分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保护”,对安全感的渴望,使他们对比自己被“保护者”抛弃,更愿意相信“保护者”受到了限制,主动为强者的不作为找出种种解释。
哪怕是修行者也不例外。
但实际上,微明只是对人世没有兴趣。这位地上人神与天地并列,也如同天地般无情。
对弟子也是一样。
苍随远不止一次见到过晏景命悬一线,而那位只要动动手指便能救援,却依旧袖手旁观的场面。
也是那时他去掉了对罚恶使的滤镜。
像死狗一样躺在血泊中,只能抬起手呻吟救我的人,有什么好敬畏的?就算平时再凶再狠也最多算一条疯狗,值得顶礼膜拜的,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
晏景倚坐在树上,思索着当前的局面。
在与苍随远分别后不久,他又折回了首峰,结果自然是没有发现人。
如此一来,他几乎可以确定苍随远在密谋什么,但目前所知的线索还不够让他推测出事件全貌。
他只是确信,以苍随远从其父那里继承的小心谨慎,凡事不备足十二分把握绝不会出手。
如果真是在针对他,那便绝不止能直接猜到的那些准备。
一定还有后手藏在暗处。
尤其是那个未知的“罪不容诛”之人,他非常在意。
此人到底是谁?现在躲在何处?又和长老会做了什么密谋交易?
他苦恼地叹了一口气,举起怀里的小云狐:“笙笙啊笙笙,你说说这群人在打什么主意?”
小云狐黑亮的圆眼睛中闪过一丝茫然,轻轻摇了摇自己蓬松的尾巴,
奚启无奈感叹:“她还是幼体,只略通人性,应该是不知道答案的。”
大概一刻钟前,他经过树下,茂密的树丛中传来一声呼唤,将笙笙拐了跑。他虽努力唤了,但奈何某人不肯撒手,要不回来。考虑到一直站在下面太引人注目,奚启便也只能放弃仪态,上了树。
再之后,便是方才这一幕了。
晏景将笙笙搂回怀里,怜惜地摸了摸她的毛:“都怪你,都不送笙笙上学的。孩子这个岁数了,还什么都不懂,连引气入体的口诀都不会,长大了怎么办。”
语气活像在指责一个不负责任的家长。
他对奚启的挑刺已经上升到毫无根据与逻辑的程度了。
但奚启把他的话接住了:“上学对她来说还太难了。至于引气入体,我想她应该不需要学的。”
可晏景不听:“借口,都是借口!”
奚启清楚,晏景抱着笙笙不撒手也好,说这些不着五六话也好,都是为了绊住自己,做样子给自己看。
他想要在自己这里换取答案,又怕先开了口,会在之后的“价格”谈判中落于下风。好在奚启并不很在意这个,主动提出:“您在为最后的谜题苦恼。可您明明有便捷的,获得提示的渠道。”